052 紙上的來來回回
蘇畫：「……」
為什麼？
「可否告知緣由？」
秋顏眸不移，頭不轉，淡淡道：「不喜歡。」
蘇畫抿了抿唇，然後信誓旦旦道：「行，那我先走了，但我是不會放棄的。『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我願如那磐石般，為卿待千年。」
秋顏這次連話都懶得說，頭也沒太，直接揮了揮手。
那意思很明顯……
不送……
雖是如此，蘇畫也不氣，反而微笑著離開了，那模樣、那背影顯得很是自信。
他來時攜美好與寧靜，去時又似不帶走他所帶來的一絲一毫。
所以直到他離開時，班裡還是安靜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班裡終於恢復到了原來的氛圍，只不過他們之中一些人總會時不時就往秋顏這裡瞥。
秋顏能感受得到。
有些不自在……
「鈴……」
夜自修終於上課了。
今晚來管夜自修的是語文老師，鳳如花。
她一進來就點名，點完名后就直接讓同學們自習。
她就搬了張椅子坐在走廊，等著同學去問問題。
第一節夜自修上到一半的時候秋顏就把練習冊看完了。
她習慣性地放下手中的書，一手撐著下頷，側身望著窗外……
入目處，是燈光明亮，不見窗外的黑暗，唯有室內的燈光與人影。
隔著窗戶，雨聲也不見了，就似從未下過雨般的安靜。
可玻璃上的水珠，卻是雨來過的足跡……
看不到遠處的黑暗，那便重回燈光下的明亮。
秋顏收回了目光，一時間又有些恍惚與空虛，竟不知要做什麼？
看書？
都看完。
睡覺？
又不是很困……
她一手撐著雪頷，一手轉著筆，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她掃了掃教室里的其他人，見到有人帶著耳機在學習，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第一次拿出了紙、第一次在紙上寫東西。
她寫了又划，劃了又寫，紙張也是一張揉過一張……
於是，她那模樣彷彿一瞬間就變了，從原先的無所事事變得異常認真。
只是不知道她在幹嘛而已。
第一節夜自修下課了她也沒出去，依舊拿著筆在紙上來來回回。
而經過一天的醞釀，高一八班來了一位「上天下地，絕無僅有」的絕世美女這件事，終於還是在整個一中擴散開來了。
於是，第一節夜自修下課，老師一走，八班教室外的走廊便站著許多陌生的面孔，男的女的都有，男的多許多，個個都在往八班教室的最後那排桌子看……
及腰的長發披散著，在燈光下似乎微微閃了閃，是頭髮未乾的現象。
可惜烏黑的長發也擋住了她的側臉，只留下那一小片雪白的額頭與如畫般的眉毛。
她埋著頭，拿著筆，在紙上來來回回，似在寫著什麼，時不時的，眉間便會一皺，也時不時就會側過臉去望窗外，又時不時敲著筆發會呆，甚至還時不時就把筆下的紙揉成團直接扔到同桌的桌上……
目瞪口呆，看著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明明就看不見人家的臉，卻依舊覺得人家很美，為什麼？
因為人家身材好啊！
是的，秋顏身材確實好。
修長的腿，嫩白的手，此凸彼翹，顯然一副早熟的身軀、人間的極品。
所以那些男生的眼中、嘴裡難免會染上某些不像樣的東西。
而像蘇畫這種文人君子自然是最不想看到這些不像樣甚至骯髒的東西的。
可他卻偏偏看到了……
他本來只是想出來散散心，畢竟是表白被拒了，換了誰都難免會有點傷心吧，他自然也不例外。
可當他走出教室門不知不覺望向隔壁八班時，便看見了八班走廊前滿是人影……
而這些人的眼中、嘴裡竟然還都是不幹凈的、不像樣的、骯髒的。
他無來由的皺了皺眉頭，然後似是下了什麼決心般地向八班走去……
他身上散發的氣質有些特殊，給常人的感覺就是很有書香氣。
所以當他來到八班門口時，不用有人見到他的正臉，也會有人知道是他來了，而只要有一人知道他來了，那麼在場的其他人肯定也會知道他來了。
他確實來了！
所以走廊上圍觀的人立馬盯著他的身影，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個位置，那個他們也想去卻又不怎麼敢去的位置……
秋顏還在埋頭寫著東西，似乎這次她寫得很順，眉眼間不再顰蹙，而手中筆更是如行雲流水般，在紙上來來回回著。
她是如此的認真，以至於她沒發現那雙修長的腿又出現在她的課桌前。
蘇畫常以君子自稱，他以為秋顏是在寫什麼小秘密。
所以他沒去看她寫的是什麼，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著她寫完……
可是這一等就等到了上課，而她卻依舊還在寫著，沒再抬頭一次頭、開過一次嘴。
她是不知道身旁有人呢？還是只是不想理會呢？
除了她，沒人清楚！
上課了，蘇畫也只好苦笑著回教室了。
不過有蘇畫剛才那舉動，大部分有賊心的人應該也就沒有賊膽了。
秋顏還在紙上來來回回，而班裡的其他人也終於從蘇畫的兩次到來所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繼續著他們自己的事。
不知不覺間，第二節夜自修也下課了，這就意味著放學了，可以回家也可以回宿舍，當然也可以出校外，只不過住宿生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回到宿舍。
夜自修完是九點半，學生宿舍是十一點關門。
雖然是放學了，可教學樓卻沒有統一關燈，這就說，要是有想留下來學習的學生還是可以留下來的。
可高一才剛剛開始，又有幾個是真的那麼拼的呢？
於是教室里的人漸漸地走了，一個接著一個、或者一群接著一群走了。
秋顏停筆抬頭的時候，教室前牆頭的時鐘上的時針與分針指著的位置是十點十五分過一點。
她望眼時間后又將目光掃過教室。
「……」
班裡一共有九條直管熒光燈，若要算上講台那三條的要，那麼一共就是十二條。
十二條燈都開著，可班裡的人卻只有三個……
秋顏，雲夢和沈寒月！
秋顏和雲夢其實只需共用一條燈就可以了，而沈寒月也只需一條燈就ok。
但現在……
感覺很浪費啊，都是錢啊！
秋顏搖搖頭，忍不住起身去把其他燈都關了，就只剩沈寒月和雲夢頭上那兩條直管熒光燈。
她起身時雲夢和沈寒月都沒注意到她，只有等到她把其他燈關了時，由於突如其來的變化，她們兩個才看向站在開關處的秋顏，異常的同步……
秋顏淡淡道：「有點浪費。」
她們兩個點點頭，意思意思，然後又繼續埋頭做題了……
秋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