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井下石的同事
陸璽堯看著面前的南姣，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
「去吧。」南姣直接打斷了他下面的話。
「不好意思南醫生，回來之後再跟你解釋。」
「不用，我懂。」南姣笑了笑，「看在你這頓早餐的份上，我會幫你照顧好戰友的。」
「謝謝。」陸璽堯稍微點了點頭之後，便直接離開了南姣的身邊。
她目送著他離開之後，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便回到了醫院。
早知道就早一些問他了。
再次回到icu的時候，林晟和另一個軍人韓銳的情況已經有好轉，南姣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上午南姣被門診的病人搞得焦頭爛額，倒也沒什麼時間考慮其他事情，只不過一到了中午閑下來，她的腦子就開始轉起來了。
陸璽堯真的是當初那個救出自己的軍官嗎？
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麼不向自己表明身份？為什麼他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樣子？
如果不是，他的槍托又怎麼解釋？
正在南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蘇煙卻一腳踹開了她辦公室的門。
「姣姣，出事了！」
……
南姣被蘇煙帶到醫院頂層的會議室時，江城總院各大科系的主任以及一些領導已經坐在那裡了。
南姣推門進去的時候，想方設法地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院長好像偏偏不讓她如意一般，就在南姣佝著腰試圖從椅子背後挪到最不顯眼的後排位置時，院長立刻大聲叫住了她。
「南醫生，準備去哪兒？」
「我去……」南姣倒吸了一口氣，有些心虛地站了起來，隨後十分尷尬地跟在座的人笑了笑，「院長，各位領導，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身為話題中央的南姣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大家完全沒想到她是一個這樣的狀態。
院長皺了皺眉，看向了蘇煙。
「蘇醫生，南醫生知道這個會議的主題吧？」
要不是院長見南姣遲遲不來，讓蘇煙立刻去通知她，恐怕南姣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會是因為她才緊急召集大家開的。
昨天醫務處把南姣的事情彙報給院長的時候，他生氣到有種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覺。
要不是南姣讓那兩個病人安全地走下手術台，恐怕現在要上手術台的就是他了。
「院長，南醫生剛剛從門診上來，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蘇煙知道院長心裏面肯定是向著南姣的，但是她還是幫南姣說好話。
「南醫生的行為給我們醫務處帶來了不少麻煩。」
見蘇煙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劉睿冷哼一聲，語氣冰冷地說。
南姣見狀，和蘇煙對視一眼，無奈地聳了聳肩，乖乖地在最中心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知道，今天批鬥的主角，一定是她自己。
「好了，既然人到齊了，那我們就抓緊時間開會。」院長見會議室里的人已經滿滿當當，清了清嗓子宣佈道。
「針對昨天晚上一突發情況下，南姣醫生未經院方批准私自開展兩台并行手術的事情，我們需要對南姣醫生的行為進行一個探討，並且提出一個相對可行的處罰措施。」院長說完，看向南姣，「南醫生，現在由你來為大家講述昨天晚上的狀況。」
見點到她的名字，南姣攏了攏自己的白大褂，然後不卑不亢地站了起來。
「昨天晚上八點左右，在進行科室互評時，我突然被急診科叫去會診。在急診科蘇副主任的要求下，我接收了一位全身多處中彈的病人，其中有一顆子彈直接貫穿腦部，與視神經的距離極近。做過檢查之後，我決定立刻為患者手術。但是當時我的住院醫生趙肆，將我叫到了另一個處置室，我看到了腦內血腫的病人林晟。而兩個手術，都是三級手術，當時的院內只有我可以做。沈牧主任身在國外，沒有辦法回國手術，其他醫生資歷尚淺，所以我自作主張開展了兩台并行手術，試圖讓兩位患者同時接受治療。」南姣嚴肅地說。
「那南醫生，你知不知道你錯在了哪裡？」
「沒有寫申請，並且請求院長的批示，是我的不對。」南姣對醫院的條例也算得上是熟悉，自然是知道醫務處的這些人為什麼揪著不放。
「所以，院長，我們應該如何對明知故犯的南醫生進行處罰？」劉睿看向了院長。
院長有些為難地低下了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愁容滿面地看向了醫務處交上來的報告。
按照醫院的條例，是必須停南姣三個月的手術，並且罰三個月獎金。
但是對於江城總院神外科來說，最大的頂樑柱沈牧現在身在國外，而唯一一個醫術可以讓人信得過的南姣，如果真的被停罰了手術，那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神外只要有三級及以上的手術，就沒有人能夠完成。
沒錯，這就是江城總院神外的現狀。
培養一個好醫生需要的時間太久了，像南姣這樣年輕有為的醫生，除了努力一定少不了常人所沒有的天賦。就連她的老師沈牧，也是天賦型選手。其他資質平平的人，能爬到李副主任那個位置已經很了不起了。
「停南醫生三個月的獎金，一個月的手術。」院長即使知道目前的狀況，也無可奈何。
他身處高位，如果不能處置公平，就難免落人話柄。
一個月的手術，已經算得上格外「開恩」了。
南姣在聽到院長的話時，並沒有過多的情緒，更多的是一絲坦然。
對於她來說，當時的情況太過於緊張，她既不想違背醫生的天職，更不想違背自己的本心，所以便在那種情況下做出了在她心裡認為的最穩妥的選擇。至於那兩台手術，她還是有把握的。
「院長，一個月的手術是不是有點短啊？按照慣例，我們至少要停三個月。先不說南醫生這次讓病人安然無恙地下了手術台，萬一發生了點什麼，南醫生不僅會葬送她自己的從醫生涯，連我們醫院的招牌也會被她搞砸。所以我覺得一個月不足以服眾。」
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南姣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