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家的菜真好吃。”灣灣喜愛極了，在班裏帶飯菜隻有她和安以諾二人。
沒有學生喜歡帶著自家的菜，對他們來說，隻有沒錢的人才舍不得花錢去食堂吃。
灣灣家境是不好，她又貪吃，家裏的父母也是極疼她的，所以想盡法子給她買些好吃的。有了安以諾的分羹，灣灣高興得笑得眉毛如月兒彎彎，隻看得諾諾發愣。
他對女生不會多看二眼，就是灣灣身邊的班花，他也未覺得好看。
安安誤以為安以諾喜歡的是班花，至那之後，他就經常趴到班花的桌上，露出俊逸的笑意說著有趣的事。班花被他逗得花枝招展，連著灣灣也跟著被逗笑。
灣灣有自知之明，而且她的目標是考個好高中，然後再是大學，再出來找份工作，養活爸爸媽媽。對好看的安安，她自然是喜歡，不過從欣賞的角度，要說，有心動的感覺，還是經常把菜給她吃的安以諾。
安安逗弄班花還是有作用的，他能感覺到安以諾偶爾冷淡警示的雙目。
安安得意，抽了時間在家裏對諾諾問道：“諾諾，你是不是喜歡班花？”
諾諾抬起頭看了安安一眼，“什麽班花？我們班有花嗎？”
安安不死心，他故意笑著說道，“別害羞，你偷偷和我說，我不會告訴霍啟琛的。”說完，他說了班花的名字。
安以諾一頭霧水，他根本不記得班花叫什麽，長什麽樣子，“安安，我要看書了，明天數學測試。”
“安以諾，你別裝了，你每天都在偷看她，我看見了？”安安急了，他進來問安以諾之前，把霍啟琛和徐若初喚來，可現在安以諾嘴硬，一句實話都沒有。
“安安，我看的是黑板。你不能老是走神。”安以諾老成地說道。
“你明明喜歡班花？是不是看我每天去和她說話，你不高興了。”安安問道。
安以諾無語，他看了安安一眼，搖了搖頭。
對話如安安的預料，一字不差地落到霍啟琛耳裏，可是內容是安安沒有想到的，他轉身看到霍啟琛冷著臉。
“別打擾諾諾看書，出來！”霍啟琛冷道。
安安對著諾諾咬咬牙，再看了霍啟琛一眼，“我也要看書了。”
霍啟琛見他拿出書本，也不說什麽，不過心裏有氣。
回到自己的屋子，徐若初看他繃著臉，不由地笑出聲，“你氣什麽？”
“安安不知道讀書？整日裏情情愛愛的，上次是情書，這次想拉諾諾下水，真是過分！”
“你和安安這麽大，就沒收過情書？”徐若初笑著問道。“我記得，那時候你的情書每天都很多，都存在我的床底。”
提起以前的事，霍啟琛麵色緩和下來，連著對徐若初說，“我收情書，隻是想你在乎。”
“原來你和安安諾諾一樣，早戀。有其父必有其子！”徐若初取笑道。
霍啟琛沒說話，徐若初接著說道，“安安是皮了點，但是他有分寸的，不就收收情書，你看他成績哪次很差？不過說到早戀，我看是諾諾！”
“怎麽說？”到底是女人的心細，霍啟琛奇怪地問道。
“諾諾從前不吃肉，最近他的口味變了，如果真的變了口味，回到家裏，對魚肉還是不碰一下。你說他是不是帶著飯盒去學校討好女生。”
被徐若初一說，霍啟琛頓覺得是了。
“不行，我問問諾諾。”
“啟琛，你別太急。誰都有初戀，隻要控製的好，是份很純真的感情，你不能限製他們的感情。可以和諾諾聊聊，讓他明白現在最主要的事是什麽？”
被徐若初一說，霍啟琛冷靜下來，主要是他的思緒落到徐若初說得“初戀”二字，他一把將徐若初抱入懷裏，“你的初戀是誰？你最初喜歡的男孩子是誰？”
霍啟琛的逼供，徐若初隻笑笑，“如果我說你呢？”
霍啟琛一笑，“不是蕭墨？”
過了那麽多年，男人還是這麽地小心眼，徐若初索性不想解釋，踮起腳尖吻了霍啟琛的雙唇。什麽都不用做，用吻來代替她所有的話。
而在很久很久後，後知後覺地安安才知道安以諾喜歡的女生是班花的同桌，那個他不曾看過一眼的毛灣灣。當諾諾將灣灣帶進霍家，他震驚，實在不明白，安以諾的眼光這般地差！不過，既然是諾諾自己選擇的，安安和霍啟琛都會祝福！
番外——莫小三
莫小三入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很想念哥哥，想念爺爺，還有徐若初。
獄中的生活不好過，每天清早六點起來開工，一直到下午六點。對嬌生慣養的莫小三來說，很累，他試著去習慣，也被逼著去改變。
手中的剪子不知道幾次剪到自己，他不就是裁點布，都能很不小心地割破自己。他扭頭看看四周的同伴，他們都很賣命地幹活，如果今天他完成不了任務，又會被關進黑屋。
在那黑暗的屋子，充滿難聞的味道，空間很小，隻足夠他剛好躺下。
莫小三很怕，牢裏的人也不知道從哪知道他是領導的兒子，奚落，辱罵，有時變本加厲地聯合欺負他，那成了家常飯菜。
獄警不能24小時跟蹤保護他，他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隻能被欺負。
一個月的時間，他瘦了很多。
徐若初來探望他，他努力地扯起嘴角，讓自己笑得和以前一樣燦爛。
可是摸摸自己的麵頰，發現自己瘦了好多。
所以在徐若初用擔憂的目光看著他，他笑著告訴她，“我最近在鍛煉呢。”
其實不是鍛煉跑步，而是監獄裏的飯菜太難吃，他咽不下去。
他的嘴很叼，就是吃平常的菜肴，若不是新鮮的原料，他不會吃。若不是用上好的調料，他也不吃。在監獄，他能吃出一些別樣的味道，太鹹或是煮得爛了，太淡。
徐若初點頭，他想騙過去了，他說，“我在這裏過得很好，每天都很開心。”
其實，他不開心，他好想念外麵的一切，每晚想得極致的時候，會躲在被窩裏哭。
而那被子散發著一股黴味，他躲在裏麵，眼淚掉得更厲害。
他看著隔著玻璃的徐若初，展開笑顏，笑得很燦爛。在這裏那麽多天，他等了徐若初很久很久，明明是十幾日的時間，卻仿佛等了她十幾年。
“若初，你要過得幸福！”他對徐若初說，滿臉的笑意，眼底卻帶著他以往沒有的寂寞與悲痛。
在這裏，他沒有快樂與幸福，但是，若初，你一定一定要過得幸福！
爺爺也來看他，看著他瘦下來的身子，坐在他對麵掉著眼淚。
爺爺是那麽地疼他，他就是犯了事，爺爺也隻是舉高著手嚇嚇他，不曾真的動手打他。而在這裏，他就是不小心用餐時將湯汁倒在別人的身上，就被人一拳打倒。
他還手，他們是一群人衝上來打他。
“爺爺，對不起。”他對爺爺道歉，其實他沒有做錯事，黎欣兒不是他殺的。
但，那個人是他的爸爸，他不能看著爸爸獲罪。
“乖孩子。”爺爺邊抹去眼淚，邊笑著喚他，“你在這裏好好改造，我和他們說了，要他們好好待你。”
他點頭，大哥和爸爸都說過同樣的話，可是很多事很難預料，那些同他一起坐牢的人，不會因為爸爸和爺爺的地位好好待他。
他慶幸著，爺爺不知道他殺人的真相，爺爺隻當他不懂事，錯殺了人。
回工廠的路上，他抬起頭看著高高的圍牆，看見牆上的小鳥，他好羨慕啊，好羨慕！
突地，他抬起腳，往前走。
後麵跟著他的獄警，見他跑，立即追上他將他製服。
他的手被他們綁住，他毫無力氣去反抗，因為好幾天沒有吃飽飯。
“別以為你有關係，就可以為所欲為。”獄警恨恨地警告他。
他一笑，看著牆上已經飛走的鳥，他隻是想走近些，看看那隻鳥！
可惜，它已經飛走了，而他被困著裏麵，沒有翅膀離開！這裏，他一刻都呆不下去，每天的生活對他來說生不如死，他卻不後悔！
十年，他數了日子，得3650天，好長的日子，他不想一直一直這樣！
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
番外——徐若初
也是一個雨天，她感到很冷，雙臂緊緊地抱著自己，她不敢亂動，隻有手稍微挪動，身上的傷口便在叫囂。
全身都是媽媽用撣子打出的傷痕！
“徐若初，你是什麽身份？他又是什麽身份！你想都不要想！”
“媽媽，我沒有！”她的哭求，也是沒用。
霍家沒有人，霍父不在，霍明珠不在，霍啟琛更不在。
“沒有？你當我眼睛瞎了嗎？你深更半夜跑到他房間做什麽？不要和我說，讓他教你作業。”
事實是如此，她點頭。
“教作業需要每天晚上都去嗎？你這些年來，放學後又去了哪裏，和誰一起？你別以為我不過問，就什麽不知道嗎？作業不會做，你不會問明珠嗎？”
她的解釋，媽媽不會聽。
“媽媽，不要打我了，我沒有勾引哥哥！”
她的解釋是蒼白的，在媽媽眼裏，她是在勾引霍啟琛。
可若是，媽媽能對她好些，她會如此地依賴哥哥嗎？
在霍家，哥哥麵上待她冷漠，可其實是極好極好的，他教她作業，為她打跑欺負她的人，會牽著她的手走過黑暗的夜。
“哥哥？徐若初，他不是你的親哥哥。我從小就告訴你，別動什麽歪心思，你叔叔見不得這些不幹淨的東西，你偏要去惹。”媽媽還在怒罵，看她的眼神好可怕。
她抽泣著，不敢大聲哭出來。她真的記得媽媽的交代，將他當作哥哥，當作親人。
那些念頭曾在她腦海裏劃過，可是她告訴知道，隻是哥哥，隻是哥哥！
媽媽手中的撣子越打越快，用狠地打在她身上，很痛很痛，她哭得滿臉都是淚，楚楚可憐地縮著身子求媽媽不要打！
“徐若初，離他遠點！你將他當哥哥，別人看來不是。你想要害得我被你叔叔趕出霍家嗎？到時候，我沒了，你也什麽都沒有！”
“媽媽，他隻是我哥哥，若初沒有喜歡他！若初不敢喜歡他！你不要打我了。”她越是求饒，媽媽罵得越凶，打得越狠！
難聽的話，是媽媽口中一句句地跳出，刺痛她的心。她捂住耳朵不願聽，可還是能聽見媽媽在罵。
“別把自己當回事。他霍啟琛隻是在玩你。”
“徐若初，別以為別人都是瞎子，收起你那些歪心思。”
那一刻，她才知道，對他再是當作哥哥，別人的眼裏卻是未必。
最後，她跪在媽媽麵前，說，絕對不會不會做出丟媽媽臉的事。
“他隻是我徐若初的哥哥，不，是毫無關係的人！”她看著媽媽，淡淡地說。
話音剛落，她聽到腳步聲，看見他寒著雙目，冷冷地瞪著她，他還未脫了鞋子，就這麽地踩進去。
他什麽都沒有說，厭惡、憎恨的眼神瞪了她許久，讓她每一次在夢裏記起都害怕惶恐。
後來，誰都沒有提那件事。霍啟琛離開霍家，消失在她的生活裏。
那四年內，真的如她在媽媽麵前說的一樣，他們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
如果不是偶爾想起那頓毒打，偶爾記得“哥哥”二字，徐若初以為那些年她跟在霍啟琛身後的一切，隻是一場遙遠的夢！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