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秘密

  姜嫿研判著梁襟帆俊臉上隱忍的神情,又回味了下剛剛的觸感——懂了!

  姜嫿驚跳起來,窘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梁襟帆這次倒是沒有攔阻,任她退到兩步開外,默默平復了片刻,覺得那陣衝動過去了方才雙腿交疊,含笑從容道:「我的賠償,可還滿意?」

  姜嫿巴不得他別提方才的窘況,可他這句沒頭沒腦的也讓她反應了足有一分鐘才搞清楚他的意思。

  「什麼啊——誰要你這樣賠了!」

  「這樣還不夠啊——」梁襟帆狀甚苦惱地撫著下巴,「那吃飯行不行?正好遲岩說他又發現了一家好吃的館子,約咱們晚上一塊兒去嘗嘗。怎麼樣,有興趣嗎?」

  遲岩是個認真負責的吃貨,凡是他推薦的就絕不會令人失望。今天這家淮揚私房菜也是一樣,蟹粉獅子頭和白袍蝦仁太鮮美,讓人恨不得連舌頭一塊兒吞下去。還有平橋豆腐,那麼平淡的豆腐能做出這個味兒來,姜嫿吃得讚不絕口。

  遲岩還想給她再加一道水晶餚肉,梁襟帆忙攔住,「晚飯不能吃太飽,這丫頭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可別再餵了,不然她撐著了最後受累的還得是我。」

  姜嫿覺得自己還有實力,不過一個姑娘家這麼能吃是有點不大好看,就問被遲岩一通電話緊急召喚過來的陽卓臣:「陽大哥,你來得晚,還沒吃飽吧?要不要再加點菜?」

  陽卓臣怎麼會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突如其來的熱情唬住,涼涼睨她一眼,「謝了,用不著。我不愛吃這些。」

  小心思被殘忍地掀翻在地,姜嫿偷偷咽下口水,有些哀怨地瞟梁襟帆一眼。

  梁襟帆失笑,摸摸小姑娘頭頂,「乖,想吃明天咱們還來,好不好?」

  也.……行吧。姜嫿怨念地舀了兩勺獅子頭的湯澆在米飯上,就這樣又送了一碗飯下肚,看得一眾大男人都笑了。

  有遲岩的地方永遠不會寂寞冷清。他繪聲繪色地講述醫院裡那些趣聞,「我們院泌尿科前段時間來了一批實習生,老主任還親自帶了兩個。我們這老主任都六十多了,本來幾年前就退休了,院里捨不得放著這麼尊大佛不榨取剩餘價值,好說歹說楞把老爺子又返聘回來。這位老人家一輩子都是鐵面無私剛正不阿,他手底下的學生都怕他怕得不行。那天老爺子帶那兩個實習生上手術台觀摩,看到患者還穿著褲子,因為他自己的手已經消了毒,就沖著其中一位實習生說了句『幫忙把褲子脫了!』,那實習生沒搞明白老頭子的意思,獃獃看著他沒動。老頭子急了,又嚷了句『磨蹭什麼?趕快給我把褲子脫了!』你們猜怎麼著?」

  遲岩眉飛色舞地等著聽眾配合,梁襟帆和陽卓臣自顧自聊別的話題,連個眼風也不給他。只有小姜姑娘興緻勃勃地跟他互動,一個勁兒地催問:「怎麼啦怎麼啦?」

  「呆瓜實習生估計是被嚇得靈魂出竅了,或者太想展現未來醫務人員的果決——迅速蹲在老頭子身邊,雙手一使勁,『刷』地一下,把老頭子的褲子給脫到了腳脖子!」

  「哈哈哈哈哈——」姜嫿笑趴在桌子上,「那實習生.……一定死得很慘.……哈哈哈——」

  梁襟帆拿這兩個傻孩子沒辦法,只能拍撫著姜嫿的背幫她順氣:「好了好了,有這麼好笑么?」

  「還有還有——」漂亮女孩子的捧場令遲醫生心花怒放,於是再奉上業內趣聞一則,「我們科一哥們兒,有一回去外麵館子吃飯,他點菜時那服務員總撓屁股。這哥們兒就關切地問『有痔瘡么?』,然後那服務員不耐煩地訓他『照菜譜點!菜譜沒有的不要點!』」

  姜嫿笑得肚子疼,捂著肚子直「哎呦」。

  陽卓臣忍無可忍朝遲岩扔過去一包紙巾:「你丫就不能把自己的病先治治?吃著飯呢你這又是『泌尿』又是『痔瘡』的,惡不噁心啊?」

  遲岩不服氣:「你這糙貨懂什麼?沒聽過『好看的皮囊易得,有趣的靈魂難尋』嗎?更難得的是,我和小嫂子竟然都是二者兼具之人——美貌與幽默感.……哈哈哈.……」

  連一向沉穩自持的梁襟帆都露出受不了的神情,更不用說陽卓臣,差點被噁心吐了,「臉是個好東西——遲老五,兄弟一場,我勸你還是給自己留點兒。」

  姜嫿好不容易收住了笑,這下又被逗得直不起腰來。扶著桌沿緩了半天,眼淚都笑出來了,任憑梁襟帆幫她擦乾眼角,又接過他遞到手裡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才笑眯眯地對遲岩說:「遲醫生我跟你說,我們當老師的也常鬧笑話——我這學期一開學就聯繫了一所高中,在那兒實習了一個月。實習生末了都要上彙報課,就是公開課,老師在上面講課,下面聽課的不止是學生,感興趣的其他老師也都可以隨意來聽。那天我去聽另一個實習生的彙報課,教室裡面黑壓壓坐了四五十學生還有三十來個老師。那男生緊張得滿頭大汗,課也講得結結巴巴,板書寫了擦、擦了寫。結果有一回擦完后,順手就把板擦揣進褲兜里了。幾十雙眼睛在下面看著,都不明白他想幹啥。然後沒過兩分鐘他又要擦黑板,在講台上團團轉就是找不著板擦,急得都要哭出來了,所有人都在下面憋著笑。那男生最後直接拽著自己袖子擦黑板……」

  好好的一頓飯被這兩個傻子活活變成了笑話大會。

  姜嫿突然想起來遲岩那一回說過要告訴自己一個關於梁襟帆的大秘密的,覷著梁老師和陽卓臣聊天好像沒注意她們這邊,悄悄湊近遲岩,問出自己的疑問。

  遲岩挑眉,黑亮的瞳仁里閃著惡趣味的光芒,「二哥的秘密呀——」

  他的音量明顯沒有控制,姜嫿眼角餘光瞄到那兩人的視線果然立時轉了過來。她不免心虛,不過遲岩反倒得意洋洋,「不過你們已經結婚幾年了,估計這對小嫂子也不一定是秘密了——」

  遲岩說話就愛吊人胃口。梁襟帆也不禁納悶,想想自己也沒有什麼不能見光的,便也不阻止,冷眼等著聽這二貨能編出什麼來。

  遲岩裝模作樣清清喉嚨,朗聲宣布:「在有小嫂子之前,梁教授一直是老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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