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無限愛

  「耽不耽誤關你什麼事？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涼辰提高了聲音，「你不也是和我一樣嗎？你睡過的女人還少嗎？」

  我確實沒資格說他。我也說不過他。

  他鬆開我，我和他陷入了長久的對峙。

  我突然明白，涼辰對於莫緣的態度，既有喜歡的成分，也有賭氣的意味。

  可是，這已是天意，這已成定局。

  他也改變不了什麼，我想，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面，也是為他好。

  我只覺得喉嚨有點乾澀，正好看見桌上的煙盒，便順手拿起，取了一根煙。

  「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搶了。」我斟酌著措辭，「它們看似美好，但你費盡心思去爭奪的時候，其實不確定它究竟是救贖，還是深淵。」

  「搞得好像你很清楚似的。」涼辰斜了我一眼，聲音有點啞，「是因為有了新歡，突然開竅了？好像對於其他女人，也沒見你這麼用心。」

  「喜歡和不喜歡，我一向表明得很清楚。」我吸了一口煙，嗓子還是難受，「有的人，第一眼看到了，就知道她是對的人。」

  我需要什麼，不會去忍耐，也不會在毫無意義的關係中消磨。

  只不過，要是讓那個祖宗知道我未經許可就到處標榜她是我的女朋友，估計又要炸毛了……

  對不起對不起，回去我再向她賠禮道歉。順便再問她一下，讓我做她的男朋友，好不好？出門也沒來得及問她，她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我儘力說服他：「涼辰，你放心，你也一定會找到你的救贖，肯定也會有一個人，愛你如生命。」

  涼辰沉默了幾秒，突然笑了，指了指我的手：「你的煙，點反了。」

  我垂眸，突然想罵人-——還真是拿反了，我剛才還吸了好幾口。

  涼辰悠悠嘆息：「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長相廝守，不願有片刻的分離？」

  我抿了抿唇，把香煙扔進了垃圾桶：「我不知道。」

  你可以問問黑羽快斗。

  他對莫緣的感情，應該可以稱得上是愛。

  我想，對於我們這種人，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切身體會到自己卑劣的軀殼在燃燒，會渴望卻又羞於分享自己的秘密和過往。

  但是，即使是這樣，也終將會愛上那個人。

  那天晚上，我和涼辰談了很久。

  我已經記不得我具體說了什麼，只是記得最後分別時，涼辰嘆了一口氣。

  他說：「算了。」

  我明白他說的這兩個字表示什麼。

  嗯，都算了吧。

  所有人，都已釋然。

  當我深夜開車回去，正準備向那位彙報結果，打開門，卻發現家裡空蕩蕩的，黑黢黢的，靜悄悄的。

  和以前一樣，彷彿根本沒有人來過。

  按下主燈的開關，瑩白色的光芒從頭頂灑落下來。

  桌上留下了一張紙條。

  套好筆蓋的鋼筆放在一邊。

  紙條上面用藍黑墨水寫著：白翎。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樣，走至窗邊，我看見地平線已有熹微的日光。

  這個故事裡，所有人都有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