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是的人

  「你真的不怨我？」涼辰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以為你會想方設法地報復我。」

  「想殺我的人有很多，如果一個一個地去報仇，我整天忙死了。」黑羽快斗嘆氣，撣了撣煙灰，「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或許，就像莫緣所說的，他是個老好人，好到怎樣的程度呢？

  曾有一個警局長，暗地裡和各種盜賊相勾結，幫助盜賊竊取寶石后，與其瓜分所偷得的財物。當然，他也要挾過怪盜基德。

  被基德發現之後，警局長企圖殺人滅口。即便是這樣，最後基德仍然試圖救他，為他隱瞞所有的罪行——因為，基德查明了背後的真相：那個警局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他的兒子籌集醫藥費。

  那個時候，基德仍然選擇了人性-——在警局長兒子的心裡，留下一個正義慈愛的父親的形象。

  現在，他可以對那天晚上涼辰給予他的傷害，既往不咎。

  即使，涼辰差點兒要了他的命。

  「那行，黑羽快斗，我們來談正事。」涼辰深吸一口氣，「你找莫緣，是為了什麼？」

  「為了帶她走。」黑羽快斗仰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感覺彷彿有一隻手在溫柔撫摸他的臉龐，「我不相信她會主動和你結婚。」

  「我沒有其他的要求，」黑羽快斗盯住涼辰，忍不住強調，「我想帶她走。」

  「那你就去做啊。」涼辰對黑羽快斗的話並不感到意外，「帶走一個人，對你來說不算什麼難事吧？」

  「可是，她現在相信的人是你。」回想起莫緣的態度，黑羽快斗只覺得一陣心寒，他終於認真了起來，「你應該把真相告訴她。」

  天知道黑羽快斗是做了多少努力，才剋制住自己，心平氣和地面對這個人。

  涼辰把莫緣害得那麼慘，他恨不得把涼辰千刀萬剮。

  但是他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他知道一旦他這麼做了，莫緣會怨恨他，莫緣會傷心，他不敢讓莫緣受到這種刺激。

  萬一她情緒激動，真出了什麼意外，那黑羽快斗就徹底輸了。

  「你把你做的事情告訴她，照顧她的情緒。」他甚至稍稍放低姿態，平靜的語氣裡帶著察覺不到的請求，「然後離開她，我們兩清。」

  「黑羽快斗，你自己也說了，她現在相信的人是我。」涼辰眼角帶笑，「她放下了，你也應該放下了。」

  「我認為，該放下的人是你，」黑羽快斗靜靜開口，聲音緩慢，「你給她造成那麼多的傷害……」

  「我沒有，我不像你，她想要的，我都能給予她。」涼辰打斷他的話，「她現在比以前更快樂，這是事實。」

  「她想要什麼？」黑羽快斗的嘴角抽了抽，「你為什麼喜歡她？」

  涼辰沉默了幾秒，就在對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很乾脆地說：「世界上有很多人，自以為是，自命不凡。他們不顧及其他人的感受，不尊重其他人的努力，僅憑個人的喜好而妄加論斷。」

  黑羽快斗點點頭：「嗯，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