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和抱歉

  縱使微茫如煙，縱有萬般思念，又怎會敵得過白駒過隙，敵得過生死有命呢？

  涼辰想著，望了望床上的女孩，她裹著被子，不吵不鬧，緊緊閉著眼睛，嘴唇像吐泡泡的金魚，一呼一吸，一張一合。

  確定女孩睡熟之後，涼辰走出房門。

  那個金髮青年站在外面等著他。

  「涼辰，你不是說沒問題的嗎？」儘管不會有人聽見，但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青年壓低了聲音，「怎麼搞成這樣子？」

  「莫緣姐姐.……啊不對，嫂子的腦袋，」青年指指自己的頭，「她的腦袋不會有問題吧？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只是額葉有所損傷，可能伴隨相應的問題缺陷，」涼辰微微低下頭，「不會有其他問題的。」

  「我就說那支葯不能隨便用，你還說它研製成功了……」青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莫緣要是變成傻子，我看你.……」

  「只是個意外。」涼辰皺眉，幽幽燈光映照下，看不清他的神情，「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但是，她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她，」涼辰話鋒一轉，「有我陪著她，她就算有這些問題，又有什麼關係呢？」

  聞言，青年又沒了脾氣：「說的也是。」

  「只是，她什麼都不知道，還對你感恩戴德.……」青年嘆息，「每次和她聊天，我都覺得心裡有些堵。」

  青年和莫緣見面，莫緣的想法很簡單，涼辰是個溫柔體貼的人，因為忘卻了過去，莫緣認為自己虧欠對方很多。

  明明她遭受的一切，都是涼辰一手造成的。青年卻不能說，合同涼辰一起演戲。

  可是，正如涼辰所說，涼辰給她構築了一個沒有紛爭沒有分離的，一個近乎完美的童話般的世界，忘記過去，重新開始，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涼辰斜睨了他一眼，面色淡然：「或許我應該感激你，感激你那天晚上的狙擊。」

  「你在逗我么？」青年挑眉，「你感激我最後沒殺她還差不多。」

  涼辰搖搖頭，沒有繼續探討這個話題。

  他漫不經心的語調中帶上了幾分危險：「找到黑羽快鬥了嗎？」

  「還沒有，警察那裡也沒有什麼結果。」青年無可奈何地攤攤手，「你不是確定他死了嗎？又管他幹什麼？」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我們以往的行動準則，你不會忘記了吧？」涼辰不急不緩地開口，「尤其是對於黑羽快斗這種人，更不能掉以輕心。」

  「行行行，我繼續找。」青年點點頭，「你下面打算怎麼辦？」

  「下面啊……當然是籌備婚禮。」涼辰勾了勾唇，輕笑一聲，「她已經答應我了，我會給她一個極其盛大的婚禮。」

  頓了頓，他揶揄：「屆時，給我提前到場，準備好紅包。」

  「是是是，」青年翻了個白眼，「我前一天晚上就到那裡給您候著。」

  「哎，你說，」青年又想到了什麼，低笑著，用胳膊肘捅了捅涼辰，「如果黑羽快斗真的還活著，會不會在婚禮給你一個下馬威？就像那些爛俗的電視劇一樣？」

  涼辰不留痕迹地推開他：「滾，你爛劇看多了。」

  青年插科打諢：「我爛劇看多了？那還是你演的呢，當時可把我笑死了……」

  在倆人起誓的前一秒，突然出現來砸場子？怎麼可能？真當涼辰演的那些電視劇是真的？

  涼辰也不允許婚禮出現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