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和現在

  回歸女主的角度。 ——

  我叫莫緣，這個名字很特別，但我並不知道裡面的深意。

  他告訴我，可能只是這個名字讀起來好聽，並沒有什麼實質內涵。

  他說的應該是對的。我這麼普通，名字也是這麼不起眼。

  我連普通都稱不上-——兩周前，我生了一場大病，醫生說，我的腦子裡有腫瘤，切除之後，便是持續性的高燒，我的智力因而受損，體力也因而消退。

  以前的事情，也都記不清楚了。

  醫生告誡我，不要有劇烈的情緒起伏，不要經受刺激，也不要去思考過多的事情。

  面對這些，我沒有怨天尤人，我沒有質問上天，質問它為什麼這麼刻薄，這麼不公平。

  因為，上天給我派了一個小天使，讓他照顧我，守護我，給予我無微不至的關懷。

  他說，他是我曾經的戀人。

  我對自己的遺忘感到很抱歉，對他死心塌地的陪伴感到很欣喜。

  我衷心地感謝他-——在我遭遇了那一切之後，他沒有放棄我。

  看啊，他向我走來了。

  栗色微卷的頭髮，眼眸明亮，碎發的陰影投在他的眼睫處。他彎唇輕笑，側臉顯示出一種不可言說的欲。

  涼辰，他是萬眾矚目的明星，卻心甘情願地為我辭去工作，整天陪伴在我的身側。

  「緣緣，這套婚紗，喜歡嗎？」他攤開手裡厚厚的冊子，點了點其中的一套設計圖，「我覺得很好看，很適合你。」

  「我沒意見，都聽你的。」我垂眸看向他所指的那套圖片，「涼辰，你真的願意和我結婚嗎？」

  「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他把冊子放在我的膝上，「我不和你結婚，那和誰啊？」

  「可是，我覺得我會拖累你。」我咬著嘴唇，還是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很難集中注意力，也不能劇烈運動，而且……」

  「有什麼關係呢？」他在我的面前蹲下，仰頭，微笑著，「我喜歡你啊，緣緣。」

  明朗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此時此刻，他美得不可方物。

  他看著我：「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是啊，我也喜歡你.……」我有些艱澀地開口，「涼辰，但我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我的歉意和感激，也不知道該怎樣組織自己的語言，「涼辰，你明明可以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你的粉絲那麼喜歡你，你就這樣向外界宣布要和我結婚，你……」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說：「涼辰，是我拖累了你。」

  他望著我，墨綠色的雙眸泛著星星點點的碎光，他好像迷惘又彷徨。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但涼辰隨即回過神來，唇角翹了翹：「怎麼會呢，別這麼說。」

  「所有人都說，我們很般配。」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我們會是一對完美的眷侶，我會使你快樂，你也會讓我幸福。」

  我低下頭，盯著膝上攤開的冊子，因為用力，攥著書頁的手指有些泛白。

  涼辰直起身子，站在我的身邊。

  「緣緣，你說啊，如何判斷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他突然開口，「明明已經斷了氣，卻又找不到屍體……緣緣，這種情況下，你覺得這個人死了嗎？」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呢？我覺得疑惑，卻認認真真地思考，告訴他：「如果呼吸都停止了，那應該是死了吧。」

  我忍不住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上回某個粉絲問我的。」涼辰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傳來，「你說得對，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死了。」

  我抬起頭，看向他。

  涼辰和我對視，伸手，把我的一綹頭髮撩到耳後。我不禁抓住他貼在我臉龐的手。

  他的語氣懶懶的：「退一步想，如果那個人僥倖還活著，他也會找各種機會去見他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