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送給我的

——  「我沒有，你不講道理。」

  我吞了吞口水，究竟是誰在勾誰？

  黑羽快斗垂著眼，目光沉沉的，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緣緣，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我如實回答：「早著呢，還有三個多月。」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估量了兩秒鐘：「是在冬天啊……」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

  不會是想要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吧？哎呀，好期待……我心下思忖著，觀察著他的表情。

  他不答反問：「緣緣，你是不是有秘密瞞著我？」

  「什麼秘密？」我眨了眨眼睛。

  他拿走我手裡的水杯，猶豫幾秒，還是告訴了我-——他要是不說，我差不多都忘記了，當年，怪盜基德交給我的那條項鏈。

  應該還在保險柜裡面吧？

  黑羽快斗告訴我，他沒有打開它，也並不知道裡面放著什麼。

  但是，他很好奇。

  他試探著詢問：「密碼是你的生日嗎？」

  「不是，」我乾脆直接說了，「你連按十個數字一，就打開了。」

  「裡面也沒有什麼，那天晚上，紅子飛走之後，你交給我一條項鏈，那個時候，你還是以怪盜基德的身份。」

  想那麼複雜幹什麼，1111111111，這個密碼多好記，大道至簡，出人意料。

  聞言，他的嘴角動了動，哭笑不得。

  「那條項鏈.……你是不是不喜歡？」他把水杯放回原處，「我本想再挑另外一條送給你，但是，那條項鏈的意義比較重要。」

  我愣愣地看著他，沒有反應過來：「那條項鏈.……是送給我的嗎？」

  「不是給你的，還會是給誰的？」黑羽快斗看了我一眼，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小傻子，「有時候，緣緣，我真搞不懂你的想法。」

  我辯解：「你當時說，讓我保管，沒說是送給我的……」

  黑羽快斗眨了眨眼睛，玻璃球似的眼珠子轉了轉，好像也在回憶當時的情景，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輕笑一聲。

  「緣緣，你還真是特別。」他又拿起那包我之前打算吃的橘子干，遞給我，「那個特殊的日子裡，我把玫瑰交給你，你難道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嗎？」

  嗯.……那個日子確實挺特殊，但是，怪盜基德的話，也太含蓄了。對於我這種沒什麼戀愛經驗的人，怎麼可能聯想到那些？

  「既然你認為我是交給你保管，」黑羽快斗歪了歪頭，挑了挑眉，湛藍色的眼睛清清明明，「那就麻煩緣緣，幫我保管一輩子吧。」

  他的語調，又懟又寵，帶著絲絲縷縷的甜蜜。像小貓的爪子在輕輕撓著聽者的心。

  只是，我仍舊感到些許不安，說不清道不明，好像心臟一直懸著，沒有著落。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莫名其妙。

  「嗯，我發誓，一定會好好保存的。」我把還沒拆開的橘子干放在大腿上，抬頭，認真地看著他，「我不會把它弄丟的。」

  他笑了：「弄丟了也沒關係。」

  內心感到甜蜜的同時，又沒來由地覺得忐忑和酸楚。

  白日登山的時候，好像就存在了。

  我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說：「快斗，我很喜歡你。」

  「我知道，」他伸手，點了點我的額頭，「緣緣，你看我的眼神，就在時時刻刻表達著。」

  「快斗.……我覺得有點不舒服。」我還是忍不住把心底的感覺告訴他，「好像.……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的話，就當作一陣風，不要多想。」黑羽快斗握住了我的手，「有我在，別擔心。」

  「倒不是她……」我回握住他溫暖的手，「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又開玩笑似的瞪了他一眼：「也可能是你整天總是逗我，搞得我都有點精神衰弱了，時不時地幻想。」

  「好啦，吃點東西。」黑羽快斗替我撕開橘子乾的包裝，「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你的男朋友很厲害，」黑羽快斗把一片柔軟的橘干放在我的手心裡，「如果遇到危險，你什麼都不用考慮，跑到我懷裡就好了。」

  聽到他的話，我的喉嚨突然哽住，心裡掠過淡淡的感傷。

  哪怕有一天，永夜將至，也唯有他，能了卻因果。他不知道，在我眼中，他的淺笑能讓時間都乾涸。

  我垂下頭，不再看他-——他有一雙可以讓我直接融化的眼睛。

  黑羽快斗比他自己認為的還要勇敢和堅強，他像一束光，一束藏匿於海底卻飽含生命熱情的光。

  我淡淡開口，語氣和緩，卻又像是命令：「快斗，你要永遠陪伴我。」

  他的眉心動了動，嘴角的笑容淺淡又安寧：「緣緣，我答應你。」

  這束光芒，我怎麼捨得讓他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