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快斗視角

  「你是誰？」他的神色有些恍惚，退了退，打量著我，「怪盜基德？」

  「這你不用管。」我冷聲開口，「你去自首，還是我去把你做的勾當告知警察？」

  「我做的勾當可多了，」他輕笑，「你所見到的，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能把這些話理直氣壯地說出來，」我咬咬牙，輕蔑地看著他，「我都有些佩服你。」

  「習慣就好了。」他卻沒感覺，只是聳聳肩，「這些，你應該深有體會。第一次偷竊的時候，難免會緊張，但是第十次，第二十次，你再去偷，簡直是手到擒來。」

  我瞪著他，剛剛他可憐兮兮的模樣還讓我泛起憐憫之心，現在，我只想罵句髒話。

  我深吸一口氣，警告他：「不要扯上我，我和你不一樣。」

  他卻絲毫不介意我話語中的警告意味，毫無誠意地舉起雙手，像是在安撫我的情緒：「好，好，你和我不一樣，你高尚，你偉大，你匡扶正義，你替天行道。」

  我正打算開懟，他神色一凜：「莫緣姐姐的死，我會負責的。」

  「誰是你姐姐？」我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她認你這個弟弟了？」

  我知道，以我現在的身份，不應該和他計較這些，但我就是生氣，如果不是他，怎麼會發生這些事？

  早知道這樣，就該再警惕些，之前在超市的時候，就應該當場把他揪住。

  「好，她不是我姐姐，我和她沒關係。給我三天時間，我要做件事，在這兒之後，我會去自首的，也會去向她的親人們道歉的，賠錢還是償命，我都認了。」他稍稍提高了音量，「現在，你滿意了吧？」

  我不想再看他，轉過身，望向蒼茫的夜色：「記住你的話。」

  直接從樓頂縱身躍下，奔向灰黑色的蒼穹。反正，他也逃不掉。

  其實，我明白，關於莫緣的失蹤，好像也不能完全怪他。

  當時，莫緣觸碰到了我的手，我應該可以救下她的。只是，她離開了。

  就像一場令人震撼的魔術表演，她悄然離開這個世界，在我的生命中變得無跡可尋。

  死氣沉沉的夜空，風越發猛烈，吹過臉龐，宛若刀割般疼痛。

  只有我一個人在厚重的雲層中徘徊。

  何以飄零去，何以少團欒。

  何以別離久，何以不得安。

  周圍無人的時刻，我以為自己會哭，但是相反的，我只想放聲大笑。

  當初，我和莫緣的相遇很荒唐，而現在，我和她的分別也很潦草。

  她最後只是跟我說了聲「抱歉」，甚至來不及再道一句「再會」。

  隱隱約約有水珠落下，我察覺到周圍空氣的潮濕，估計要下雨了。

  這段時間，秋雨綿綿，而我身處城市上空，更是能感受到雲層濕度的變化。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滴，這種程度的水漬，不會暈花用於偽裝的易容材料，但沾在臉上，還是很不舒服。

  好餓。我嘆口氣，該哭還是該笑，悲傷還是麻木，好像都無所謂了。

  她的離開，好像無聲無息，什麼都沒有改變，但我覺得自己身上有一樣東西，伴隨她的消逝，永遠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