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你姐姐

  我咬住一邊的嘴唇，他說的沒有錯，黑羽快斗的背景確實不簡單。

  「看到你的男朋友，我也有點好奇，」他彷彿漫不經心地開口，「他和涼辰，完全是兩種類型，姐姐究竟喜歡哪一款？」

  我勉強笑了笑：「當然是喜歡我的男朋友啊。」

  「是嗎。」他的眼眸中升騰起幾分溫度：「你那個男朋友可不是個善茬啊。」

  嗯？不是善茬？難道黑羽快斗看樣子很可怕嗎？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你可以試著去告訴涼辰，」我斟酌著措辭，生怕哪裡惹到了他，「把你的心意和想法告訴他，哪怕涼辰拒絕了你，至少，也算給這份感情畫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號。」

  他挑眉：「姐姐這是在給我出主意？」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是也不是，畢竟，我的命在你的手上。你高興了，說不定可以放我一馬。」

  他眯了眯眼睛，似乎在看我，又似乎在透過我看別人，表情陰鬱又乖戾。

  「姐姐，你好像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但仔細想想，又很特別。」他輕嘆，語氣中帶著幾分失落，「我不會去告訴涼辰，我也不會放了你。」

  「我已經回不了頭，今晚，你必須死。」他握緊了黑色的手槍，「但是，姐姐，我會記得你的。」

  我沉默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聽到槍聲，看到子彈，或者是直面黑黢黢的槍口，經歷多了之後，好像，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他卻沒有急著開槍，好像有些疑惑：「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反問：「想說什麼呢？」

  他舔了舔嘴唇，眼底多了些晦暗不明的意味：「我以為你會討饒，或者，勸我迷途知返，棄暗投明。」

  好像正常人的反應都應該是那樣，我眨了眨眼睛，可是，在我的認知里，往往做出那些舉動的人，最後都死了。

  他輕嘆：「想不到，姐姐竟然選擇了慨然赴死。」

  「不是慨然赴死，我可沒有視死如歸的精神。」我糾正他，「我很怕死的。」

  「要是求饒有用的話，我馬上給你磕幾個響頭。」我心裡有些複雜，充斥著一大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而且，你也說了，你回不了頭，我勸也沒用，你覺得什麼是正確的，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唄。」

  他張了張嘴，好像想要說什麼，猶豫幾秒，卻什麼都沒有說。

  「我沒有什麼聖母心，也沒有什麼菩薩心腸，那些勸你收手的人，估計都是在你把槍對準她們的時候，才義正言辭地勸你回頭是岸。」我一邊考慮著自己的處境，一邊竟然開始有點同情這個男生，「當然，確實很可惜，我覺得，你明明可以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你是在同情我嗎？」他的聲音低低的，卻含著明顯的笑意，「殺便殺了，我從來沒有為此而後悔過。」

  「啊不，我不是同情你，」我反駁，「.……我是在努力保命。」

  我又瞟了一眼身後，站在高樓之上，四周空寂而又蕭條，滾滾烏雲就壓在頭頂，凜凜寒風呼嘯而過。

  「我知道。」他收斂了所有的笑意，語氣很認真：「如果真的有下輩子，你做我的親姐姐吧。」

  他很誠懇，眼眸溫柔得彷彿要滴出水來。忽略掉他手裡的槍，忽略掉倆人所處的高不勝寒的天台，說是告白現場，估計都有人相信。

  「我不願意，你還是找別人吧。」我縮了縮脖子，長時間處於緊張狀態，搞得我都有些神經衰弱了，「下輩子，我可不想再做一次倒霉蛋了。」

  「姐姐，我曾經殺過四個人。」他啞著嗓子，有些淡漠地開口，「你是第五個。」

  「我都是眼睜睜看著她們，在血泊中掙扎幾下，然後斷了氣。」

  「然後，清理現場，用各種手段封住她們周圍人的嘴巴，讓她們的死亡變得不為人知。」

  「畢竟，她們也算是和涼辰有關的人，我不希望報紙上出現任何有關於他的負面新聞。」

  「姐姐，你本來也會是這個下場。」

  他平靜地陳述這些血淋淋的事實。

  我試探性地詢問：「那現在，我的下場是什麼樣子的？」

  難道，他被我的愛給感化了？

  不會吧不會吧？

  「現在，姐姐，」他把槍口對準了我，手指按在了扳機上，「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你自己從這裡跳下去，光明正大地死去，我不會對你的屍體做任何的手腳，全世界都將知道你的死訊，包括你的親朋好友。」

  我倒吸一口冷氣：「那另一個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