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盡，入秋

  「深情嗎？」他低笑，「你是在責備我？」

  「沒有，我是在誇你，」我拍了拍他的臉，戀戀不捨地放下手，「快到了，下車再說吧。」

  司機接過話茬：「沒事，大約還有五分鐘呢。」

  聞言，黑羽快斗似乎忍不住了，從喉腔里憋出隱隱的笑聲。

  我無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前排的司機：司機叔叔這麼喜歡吃瓜看戲嘛？

  我訕訕地笑了笑：「還有五分鐘啊……」

  「對，過了那個紅綠燈，右拐，還要直行一段路程，」司機很好心地提醒，「姑娘，人家都表白了，不親一下也說不過去啊。」

  啊這……我一時之間沒想到怎麼回答。

  快斗看出了我的窘迫，強壓住笑意，幫我打個圓場：「沒關係沒關係，到家再說吧。」

  頓了頓，他看似隨意地補充一句：「而且，五分鐘確實不夠。」

  是我不純潔嗎？我胡亂揉了揉臉頰，怎麼覺得快斗的這句話意味深長？

  司機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朝我們比個「OK」，彷彿對黑羽快斗的話心領神會。

  到了目的地，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房屋，我深吸一口氣，這是我第二次來，上一次的造訪，可以說是陰差陽錯，而這一次，我竟然是來避難的，同時，以他女朋友的身份，站在大門前。

  天空中，掠過幾隻飛鳥，落下了幾片白色的翎毛。

  涼風吹過，裸露在外的皮膚微微泛寒。

  「所有房間，你都可以自由進出。」快斗一邊開門，一邊告訴我，「相對而言，這裡很安全，你不必太緊張。」

  「謝謝。」我答應著，在玄關處換好鞋，走進寬敞的客廳。

  我再一次環顧屋內的擺設，這次，我的眼光和注意點，與上回完全不同。

  當我察覺到窗戶玻璃的材質和厚度，我恍然大悟-——雙層的防彈玻璃。

  這玻璃是之前就裝好的嗎，我有些疑惑，上次也沒有留意過。

  或許，快斗面臨的組織，也是動不動就見血的-——他也需要自保。

  「至少可以抵擋三發子彈。」他看著窗邊的我，淡淡解釋，「當然，也要根據具體的槍型和射程。」

  他把換下來的鞋子放入鞋櫃：「殺人也需要動機，我不是偵探，對作案動機的理解度不高。」

  「這段時間，謹慎小心，白天沒什麼，晚上就好好待在這裡。」他放好鞋子，站直身，看向我，「可能你聽了會生氣，坦白說，我覺得那個明星有點可疑。」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猶豫幾秒，只是憋出一句：「我不會生氣。」

  快斗愣了愣，搖著頭，輕笑：「行，那先這樣吧。」

  我又望向窗外，夏季已盡，秋意漸濃。

  腦海中不禁想到他之前的話語：

  「我會永遠對你好，永遠陪伴你。」

  「我算是個自私卑劣的人，甚至不能允諾你一世無恙，但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交付給你。」

  「試試看嗎？說不定，八秒之後，你會吻我。」

  「我害怕你會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害怕你在我的生命中無處可尋。」

  「我喜歡你啊，你知不知道。」

  「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笑不出來，就別笑了。」

  「當然是給你的啊，這朵玫瑰，它會給你帶來好運的。」

  ……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他。

  他是我想要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