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愛也不為過

  黑羽快斗伸手，指尖蹭過我的臉龐，勾起了一綹頭髮：「你這是在玩火。」

  我沒有退，只是眨了眨眼睛：究竟是誰在玩火？究竟是誰在玩火自焚？

  「其實，」黑羽快斗笑著，說不出的勾人，用只有我和他能聽見的聲音，喃喃低語，「我挺喜歡你的。」

  他的眼眸微微彎起，像一池被擾動的春水，波光瀲灧。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挺喜歡你的，真的。」

  我愣愣地望著他。他想表達什麼呢？他說的喜歡，是不是像我所理解的那樣？

  我明白，如果要和他建立真正的感情上的聯繫，必須打破現有的平靜安寧的現狀，或許，還要奮力撕扯出一條血淋淋的坎坷道路來。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回復他：「嗯，我也喜歡你。」

  射下太陽，將其埋於地平線；把月亮藏在水盆里；挎著籃子摘下星星。

  這些，都需要赤誠的勇氣。

  黑羽快斗彎唇輕笑，微微往後面退了退，歪頭，略顯羞澀地抬手，捏了捏耳垂。

  我只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他是不是沒說完啊？他喜歡我，我喜歡他，然後呢？

  又想到了之前他關於戀愛的問題，他也沒談過戀愛，說不定……？

  快斗不會真的這麼純情吧？我被這個想法嚇到了，他是不是害羞了？不是吧不是吧，這麼……青澀靦腆？

  「你喜歡我嗎？」他不再糾纏，我卻反而湊了上去，「我能不能問問，是哪種喜歡？」

  我就像是一個心懷不軌的異教徒，披上白袍，戴上面紗，整日虔誠祈禱獲取信徒們的信任，以信仰之名跪在神壇前，然後，偷走了神明。

  「我喜歡你，說愛也不為過。」黑羽快斗看著窗外，從我的角度看，由於逆著光，他臉上的神情不太真切，但聲音卻是清清楚楚，「至於你問我，哪種喜歡，我說不上來。」

  他察覺到我的視線，飛快地與我對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但僅僅是這兩句話，就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說，他喜歡我，他對我的感情，說愛也不為過。

  信息量有點大。我眨了眨眼睛，等著他接下來的舉動。

  神明向祈禱者告知了他的情感，天哪，我又眨了眨眼睛，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他卻啞然，好像無話可說了。

  看向我，目光沉沉的，微不可聞地嘆氣，似乎有些懊惱，又似乎有些猶豫。

  「做我的女朋友，和我在一起吧。」他握住了我的手，淡淡的暖意，從他溫熱柔軟的掌心傳遞過來，「我會永遠對你好，永遠陪伴你。」

  他垂眸，眼睫輕輕地顫動，頓了頓，溫聲卻又艱澀地開口：「我算是個自私卑劣的人，甚至不能允諾你一世無恙，但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交付給你。」

  他的話，宛如藤蔓，在我的心臟，紮下根，大面積滋長，瘋狂地蔓延開來。

  我盯著他的眼睛：「你，你是認真的，對不對？」

  他握緊我的手，收斂了往日的嬉皮笑臉，神色謙和又認真：「我既然承諾了，就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