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並不如煙
恍惚的混沌中,我好像又看見了他-——黑羽快斗,或者說,怪盜基德。
我知道,當時開槍射擊的人,不是他。
基德安安靜靜地坐在湖邊,這一次,他沒有轉過頭來叫我的名字,甚至連看也不看我。
白色的高禮帽掉進湖水中,飄了很遠,可基德只是安靜地,眼神沒有聚焦地,望著遠方。
我幾次移動位置,每次都是一點點,但的確是在慢慢地靠近著他。
終於,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兩個人的肩膀只有幾厘米間隙,就要靠上的時候,我又停了下來。
歪著頭,用餘光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渾渾噩噩的意識之中,明明怎麼都看不清基德手中捧著的書的封皮,可他的那張臉卻連睫毛都能看清。
我試圖抬手摘掉怪盜基德的單片眼鏡,只是,指尖還沒觸碰到他的皮膚,還沒到達他的臉前,他就消失不見了。
我眨了眨眼睛,試圖緩解自己模糊的視線。
嗯,終於又看清楚了。
可場景變了,好像是……黑羽快斗?
在暗色的傍晚,在雷聲和轟鳴聲中,天空和他髮絲的邊界模糊不清,只有不斷凝成水流的雨水能算作是分界線。
我遠遠地看著那個人,這次,我看不清他的臉,於是不敢肯定他是不是我所盼望的,我所思念的那個人。
衣衫被雨水打透了,他坐在那兒,腳下流淌出一條蜿蜒的河,藍色,明艷的藍色。
濕漉漉的衣物附在他不設防的胸膛。
而他一直藏在懷中的,他一直攥著的,是幾支枯萎破敗的玫瑰花。
太暗了,我分辨不出來花朵的顏色。
我邁出了第一步,之後便沒有顧忌地奔向了他。
我踏進了他的河,我去碰他的傷,去看他讓我背負一切的眼睛。
恨和愛,祝福和詛咒,像鈍頭的長矛釘穿了我的心臟,讓我戰慄,讓我害怕,使我許久不敢閉上眼睛,可這些影響了我的,他帶給我的,卻又永遠和我的血融在一起。
我無端地想起了最初的下午,我和他肩並肩走在路上。
他問我,為什麼那麼篤定剛剛的罪犯不是基德。
我回答,因為基德不會殺人。
然後,他嘲笑我,說我的粉絲濾鏡太厚了。
我告訴他,就算殺人,基德也是有他的理由,而且,一定是很正當的理由。
那個黃昏,我們一起走向搖搖欲墜的燃燒殆盡的太陽。
好想再一次回到那個下午,和他談論那些看似無聊,實則有趣的話題。
我又胡亂地想起了以前的校園聚會,大廳里人聲鼎沸,大廳外晚風習習,我坐在台階上,仰望天空中的點點繁星。
小王子的玫瑰花,最後會不會被小羊吃掉呢?或許玫瑰花還在,應該小王子給他的玫瑰花做了玻璃罩;或許玫瑰花早已不復存在,小王子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那個時候,我沒有想到,只有那個人,只有那個人,不是眾生的英雄,唯獨是我一個人的守護星。
不過,現在,我只是覺得好疼啊,但又說不上來哪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