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相識

  面具團第一次行動，顧辭原本是想去塗山的，想見見那個只在夢裡出現過的小狐妖。可惜王權霸業那個殺千刀的，說什麼過於弱小，還是只能在人類領地里進行查探。

  當塗山容容第一次見到顧辭時，面具團已經建立快一年了。

  那個十三歲的少年，意氣風發。

  「容容，你去哪啊？」

  「外出採藥，馬上就回來了。」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

  塗山的後山間，有一條直奔北方大海的河，塗山地界較為平緩，所以那條河倒也沒有其他地方那般湍急。一些小花精就極喜在河面上玩耍。

  塗山容容空閑時也喜歡來河邊散散心，塗山諸多事物有時是真的把她壓的喘不過氣來。

  今天也不例外。

  艷陽當空，蟬鳴聒噪，七月天的太陽格外的烈。一切如常……不，多了一個人。

  塗山容容眯了眯眼，啊不，她一直是眯著眼的。

  「人類？」

  那個人坐在河畔，手上寫寫畫畫，還時不時地抬頭看一會前方。

  那人的頭髮只用了一根很長的銀白色髮帶隨意束起。髮帶確實很長，餘下的髮帶直垂腰間，時不時被風吹起。雪白的長袍襯著墨黑的髮絲，身旁還放著一個白色面具。

  塗山容容有點好奇，人類是如何進入塗山地界的？況且，還如此悠然自得。

  不過……這麼明目張胆的出現在塗山地界，想來也不是什麼不懷好意之人。

  塗山容容這麼一想，倒也挺對，也不怕他對自己做什麼，便徑直走了過去。

  她距離那人有百來米遠，這人彷彿一點危險意識也沒有，她都沒有刻意掩蓋自己的腳步聲，可這人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又或是……不在意？

  距離僅有幾米遠了，塗山容容從後面可以看到那人正在畫寫什麼——一副水墨畫，畫得正是他前方的山水。

  畫功精湛，幾乎將景物完全複製了出來，拿著筆的手很修長，沒有被一點墨浸染到。

  塗山容容想繞到那人身前，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可還沒等她移步，那人就像提前預知了一樣，竟用另一隻手拿起了純白面具，戴上了。

  塗山容容心道可惜，純白面具將那人的面貌全數擋住，只能看到一雙眼睛。

  不過，這眼生得倒也挺好看。

  「好看么？」那人開口了，聲音猶如林籟泉韻，帶著少年的清脆與青澀。

  「嗯？」塗山容容以為他問他的樣貌，剛想說你戴著面具我怎麼知道，卻再聽到他說道。

  「這畫，這山水，好看么？」

  原來是問畫。

  「好看，幾乎把景物還原了。」塗山容容如實答道。

  那人卻搖搖頭「只是幾乎而已……你知道少了什麼嗎？」

  少了什麼……塗山容容再次把目光放在了畫上，確實是幾乎。明明很好看，但就是少了什麼。

  塗山容容並不怎麼懂畫，覺得眼前這人肯定知道，於是接著他的話問道：「少了什麼？」

  「光。」

  光？

  塗山容容看著那人從袖中再拿出了一副畫，展開，與剛才那幅並無太大差別。不同的是……這幅上了顏色。

  是用水彩畫的。

  「有光，才有色彩。」

  「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問向塗山容容。

  塗山容容從畫中收回了目光，看著這個「一身白」的奇怪少年。

  「問別人姓名之前，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嗎？」

  顧辭愣了一下，輕笑出聲，還真是一個不願吃虧的主。「顧辭。」

  「顧辭？」塗山容容重複了一遍：「塗山容容。」

  顧辭稍稍昂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塗山容容這才發現顧辭身旁有一柄長劍。劍鞘銀白，用著紅色和金橘色的花紋點綴，劍柄也是如此，劍柄上花紋對稱，劍鞘卻不是如此。劍柄上還鑲嵌了一顆淡藍色的寶石。

  一般人都不敢這麼搭配——只要膚色稍黑一點，就會顯得難看。

  塗山容容這才注意到顧辭的皮膚是真的很白，但卻並不會給人蒼白的感覺。

  「唔……」顧辭眼神有一點獃滯。

  塗山容容疑惑「怎麼了？」

  顧辭回神「我該走了。」剛才王權霸業聯繫他了。

  塗山容容瞭然，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說道：「你還沒交過路費。」

  顧辭這才想起，塗山容容可是在以後被人叫黑心老闆的！

  面具下的少年止不住笑意，連帶著眼睛也沾染些笑意。

  「用畫代替吧？怎麼樣？」

  塗山容容有點意外，原本她以為這人是不會交的。

  「可以。」

  「那我走了。」未等塗山容容點頭，顧辭就拔出劍抱著劍鞘御劍離開。

  「這麼著急？」塗山容容看著顧辭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才回神。

  將兩幅畫收好，準備離開。臨走之前看了一眼原來顧辭坐的位置。

  「奇怪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