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不離不棄
雨落在厚厚的樹葉上面,有輕微的沙沙聲,經歷了長久的沙沙以後,終於變成了很小很小很小的嘀嘀嗒嗒。
福娘抱著孩子出來的時候,忙碌一天的人們都回歸了,這個臨時的營地,突然就變得喧囂起來,哪怕雨還沒停,空氣還是潮濕的,但是人們的心,絲毫都不潮濕。
祝東和祝西帶著幾隻獵物歸來,在祝燦的干預下,讓祝山和梁鳳偷偷試了試,結果,已經死了的山雞收集完就沒了,只剩肉塊和毛皮,骨頭都不完整。但是收集到的皮毛確特別完整,漂亮,就連肉都透著乾淨清爽。所以,剩下的幾隻獵物,祝山和梁鳳聯手處理了。
皮毛就給祝曉寶貝當墊子了,至於肉呢,梁鳳就直接拿出來,一部分煮粥喝,就用鄭啟背出來的一袋米,在這有些冷的天氣,喝點熱的還是很友好的,當然也是怕年紀大的人牙口不好,另外一部分就用來燒烤。
眾人圍著篝火,坐在大大小小的石頭,或者木板上,先喝一碗加了藥材的肉粥,據林西說,可以祛寒防濕,還能補氣,他和無塵熬了一下午。鄭啟三個喝著味道不錯的粥,對這個新來的小師弟,有了一些認同感。
祝東正看著自己兒子傻樂呵,他也不敢上手,怕抱壞了,雖然這已經是他第三個孩子了。祝西嫌棄的看著自己大哥,大口喝著粥,心裡還在回味包子,那滋味真是絕了。早知道,就該早點回來的。祝老爹在旁邊和祝米,莫言輕聲說著祝家歷史,一臉唏噓。
祝燦看見身邊的梁鳳和吳媽也是在一處,輕聲低語,想了想就從包裹掏出一壇梅子酒,偷偷拿給祝山。祝山眼前一亮,立馬給眾人用下午楊二帶回來的竹筒一一滿上,然後醞釀他在這個時代的第一次演講。
篝火劈啪作響,雨終於耐住了寂寞,不再嘀嗒作響。大家能喝兩口的都棒著個竹筒望著祝山,好似篤定他有話要說一樣,齊齊地靜待下文。
「咳咳,那,我就說兩句啊,」祝山被看得有些許不自在,幸虧我醞釀了一下,不然要出醜啊。「這一天一夜,先是地震,又是泥石流,給我們折騰的夠嗆,先敬一個,敬我們都活著,一個都沒有少!」說完,舉了舉起竹筒,喝了一口。
其他人有樣學樣,心中感慨,就聽見祝山接著說,「還有二件大事呢,就是,咱們先歡迎祝曉得到來!這小傢伙,能在這個時候來,還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絕對是個福大命大得,他的到來也代表著我們的新生!」
福娘再也忍不住得,流下眼淚,谷主沒有說兒子是災星,還如此維護他,說是新生,不像自己,自己出生那天,鬧了蝗災,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說自己是災星,就連親生父母後來都要遺棄自己。福娘顫抖得問祝東,「谷主他,他說曉兒是有福的,是不是?」
祝東知道自己娘子過去的不易,忙低聲安慰,「谷主他是不一樣得,你莫擔心!」福娘終於放下了忐忑,不再惶恐,連連點頭,「對,對,不一樣得,主母還給了雞湯,小娘子還帶著曉兒駕了雲,我的曉兒是有福得,有福之人。」淚水再次滑落。福娘看著懷裡的孩子,心裡感嘆,兒啊,你命好,你可要好好得!
祝山繼續他得演講,「另外一件大事就是,我新收的小徒弟,林西,之前我忙著,也沒怎麼顧上,雖說,壞了一些規矩,但是個好孩子。遇事不慌,鎮定,還有一手好醫術,鄭啟你們三個,以後可要多照顧他。」鄭啟三人恭敬低頭應是。林西心裡也終於安定下來。師父承認我了,承認我了!
祝山滿意的點點頭,「說起我之前忙,想來你們也知道,小燚她,出了一些問題,我們去過祖地之後,可以說是得了奇遇,這個怎麼說呢,我祝家的規矩,一貫是不能多言,望眾位諒解。總之,我祝山承諾,從今往後,在座每一位都是我祝山至親之人!我必做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敬各位!」祝山說完,一口就幹了。
鄭啟第一個跟著跪下,「師父,入祝門的時候,我等均立有誓言,祝家之事均不得外傳,父母親人亦如是,如違此誓,天打雷劈!師父不可如此!」楊二幾個也是趕緊下跪。「師父,我等皆是守諾之人!師父萬萬不可如此!」林西也是一臉肅穆跟著跪下。
梁山杯子都沒來得及放下。那邊祝老爹帶著一家也跪了下去,「谷主萬不可如此說,我等乃祝家僕,如何可當親人一說!」祝東激動的跟著祝老爹後面道,「谷主帶我等親如兄弟,我等卻不能忘記本分,請谷主收回成命!」祝西跟著補了最後一句,「我等為了谷主,甘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請谷主收回成命!」
就好像電光石火間,所有人都撲拉拉的跪下了,就連福娘都抱著祝曉跪地不起,吳媽也是跪著望向祝山,「谷主如此說,讓我等如何自處!」祝燦和梁鳳在鄭啟說完后,就跟通電了一樣趕緊站起來,此時看著所有人,恨不得也跟著一起跪下,這怎麼就變成這麼個情況了呢?
祝山也傻眼了,這,我又說錯什麼了嗎?趕忙補救,「諸位,快快請起!」沒反應?趕忙求救似的看向自己老婆。梁鳳腦子開始高速運轉,古人好實在!怎麼辦?就看見祝燦走到祝老爹身邊,用力得扶起他,甜甜一笑,「爺爺,你可跪不得,您都這麼大年紀了,我父親是要折壽得。」
梁鳳心裡一亮,走到鄭啟身邊,「啟兒,帶著他們起來,我有話要說。」說著,攙起鄭啟,鄭啟哪敢讓師娘用力,趕忙起身。然後,祝燦和梁鳳如法炮製,將眾人安頓好。「大家都坐好,聽說我,」梁鳳看著大家從新坐好,開始了她的補充說明。
「首先你們不要曲解祝山的意思,你們不論是何等身份,入我祝家門,就是我祝家人,遭此大難,還不離不棄,如何就不能得我們另眼相看?」梁鳳清了下嗓子繼續道,「我祝家立於世間,何來聲明之高?高明之處自然有之,所行之事自然亦不搓泥於世俗,」繼續措辭,「祝山,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自然言出必行,對你們並沒有絲毫脅迫之意,而是發自肺腑!你們莫不是不了解他的為人?」
眾人有了一瞬間的沉默,愧疚者有之,糾結者有之,難言者亦有之,但有一點一樣,此刻,都是心有觸動。
祝山一錘定音,「眾位可願與我休戚與共,同舟共濟?」
祝燦小機靈當即開始大喊,「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所有人在祝燦的感染下,共同許諾,「同甘共苦!不離不棄!」聲勢如虹,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