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變
「但你總歸是個重信守諾的好人。」
「重信守諾的……好人？」居然有人會說他是好人？還重信守諾？
「不是嗎？你確實如你所說沒有傷害我，不僅如此你還幾次幫我，這藍電印記不也是你為了幫我設下的嗎……」汝因說著，抬起微濕的手臂原本清晰的藍電印記此時已淺淡無比，最終在她的注視下消失無痕：「這……消失了？」
「大驚小怪，你這樣毫無節制的使用印記上的魔力，不用完才怪。」少年不以為意的前行，嗓音淡漠。
「哦……」原來如此！汝因跟上前去，半開玩笑半認真問道：「那你要不要再給我設個？」
「這個臭丫頭，真當藍電印這麼好設呢！明明這麼耗費魔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某黑糰子在意界不滿吐槽：主人可千萬別理她……
似是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少年微愣，當即挑了挑眉：「不是不可以……」
「真的？」這麼好說話？
「除非……時光倒流。」
「不給設就不給……」
「比起這個，你的傷口恢復了。」
傷口？聽他這麼一說，好像確實不疼了……
汝因低頭看了看，這才注意到全身的傷口似乎都隨著雨水的浸染慢慢恢復：原來那個時候痛意減輕並不是錯覺，難道沾水會加速傷口癒合？這個體質也太奇怪了……
隨即又看看自己幾乎被雨水浸濕的破舊衣裳：不會感冒吧……
「阿嚏！」真是個烏鴉嘴！沒事想什麼感冒！
「給你。」
汝因抬頭，還沒反應過來，迎面扔來一件外套，不偏不倚正好蓋在她頭頂，因為看不到路差點滑倒，她穩住身，拿開衣服，看了看那黑不溜秋的顏色，還是穿上了。
他們約莫走了一段距離，汝因看著少年單薄的上衣，想到他會感冒這個可能性，不禁蹙了蹙眉：「謝了哈……你要是生病我會照顧你的。」
聞言，少年頓時一臉黑線：「不咒我難受是不是？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還沒等到我生病，你就先倒下了。」
「不是，你看咱倆這弱不禁風細皮嫩肉的狼狽樣，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被雨淋倒了，我這不也是好心提前說一聲讓你放心暈倒嗎！」
「什麼？」這是什麼邏輯？「你是腦袋進水了？」他哪裡弱不禁風了？！
「哦不！」汝因見他越來越黑臉色，快速否認：「我是說我，你看，可是弱不禁風？」
「你還真是……」少年話至一半，轉而看向她：濕漉漉的容顏此時已纖塵不染，一臉無害又純真的看著他。
他收回目光，言語漠然，頗有些嘲諷的意味：「戲精。」誅殺魔狼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副無害純真的模樣。
汝因尷尬輕咳：「咳……」明明句句肺腑之言，哪裡像演戲，但好像是有那麼點摻假的成分，至少她看起來是弱不禁風的好吧！
「也不知道是誰殺魔狼的時候毫不手軟，一刀斃命。」
「我覺得你對我有偏見，那頂多算自保，再說，它們踐踏無辜人的性命，本就該死。」
少年淡笑：「那是你的自由，何況，我也沒說你錯了。」
「嗯，我知道我沒錯！」她從來不會濫殺無辜，以前是，現在同樣是。
少年默然，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漫不經心地目視前方：不過一個小鎮，也值得那些人大動干戈？
往生谷是沒有白晝的，只有一輪明月高懸，卻也算得上清明，尤其是在小雨停了之後，更是如此，密林之中，月光傾灑，疏影斑駁。
汝因緊隨少年身後，也不知走了多久，然而放眼望去，除了月光照耀下的密林，幾乎看不到盡頭：這不是來時的路，真的能走出去嗎？他該不會……
「你該不會迷路了吧？」
「你在開玩笑？」少年一臉無語的白她一眼：「我像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
「像……」汝因脫口而出，又快速補充：「才怪……我就問問，關鍵是太累了……」她怎麼能說實話！萬一被丟在這裡豈不是很麻煩！
「哼。」反應倒是挺快，也不笨啊……
「所以這裡距離出口多遠？」
少年沒有立刻回應，停步抬頭看了看天空，眼底有鋒芒一閃而過：「近在眼前。」
周身，幽藍魔力圍繞：「雷破。」只見一道藍電自少年周身直飛衝天，原本漆黑的天空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藍電所及之處，碎裂開來，天空有如即將破裂的玻璃鏡面，瞬間破碎！
頓時，一切都亮了。
汝因愣神：那是，光？白晝？結界？難道一直以來都是這結界封住了往生谷？
然而，伴隨白晝而來的，還有一股駭人的殺意。
「有點意思，不過是個小鬼，竟能破開往生谷的結界，也好，省我們的事了。」
汝因循聲看去：上空，一男子憑空而立，不過須臾，便落地。
不待她反應，他便迅速閃身至少年身前，手中利刃筆直刺去。
「小心！」汝因突然心懸了起來：上來就殺人？！
魔力突然爆發，一股強力風流瞬間彈開那男子。
這邊，早已準備出手的少年眸光一閃，借勢身纏雷電直擊在男子背後，那男子受擊直倒在地，眼底怒意頓起。
少年卻沒給他翻身的機會，一腳踩在他背後，雷電交加電的男子趴倒在地，絲毫動彈不得。
「怎麼會！」男子滿臉驚異憤怒：竟然栽在兩個小鬼手中！
「說，你們的目的何在？」不得不說，少年出手確實夠狠，雷電越來越強。
「啊！」繞是身經百戰的男子也經不住這般強烈的雷擊：「這不是顯而易見嗎？！當然是為了風吟殘卷而來！」
「呵。」少年冷笑，再次加強了雷電：「那你們應該先來往生谷，而不是去往生鎮。」
聽到往生鎮，汝因雙眸一顫：「往生鎮怎麼了？！」
這次，男子硬生生沒有屈服，反倒威脅兩人起來：「如果你們不放了我，老大收不到我的消息！那往生鎮的所有人都會死！」
「你說清楚！」汝因有些心塞：姐姐……她怎麼樣了？
「你們先放了我，這是條件。」男子說著，越發有底氣起來，像是料定他們不會對他下殺手。
少年挑了挑眉，沒有加強雷電也沒有放人，而是看向汝因：他確實很想知道，她會怎麼做……
汝因一愣：這是交給我做選擇？
「你可要想好了……」
「就算在這裡殺了你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汝因定睛看向男子，眸光彷彿能看透人心：「換句話說，殺不殺你，其實對往生鎮民的命運沒有任何影響對吧？你們老大難不成會為了一個探路的放棄他的計劃？」
顯然，汝因這話戳中男子的心口了，男子的囂張氣焰頓時少了幾分：「我可是老大的心腹……」
「哦，是嗎？」汝因平靜如初：「那你可曾掂量過在你老大的心裡是你重要還是計劃重要？」
男子沉默，答案顯而易見。
「就算……咳咳……」不待男子說完，一個不知名物體直接飛入他口中：「這是什麼？」他既怒又無奈的看向汝因。
「自然是毒藥。」汝因眨了眨眼睛，轉而看向少年：「我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