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知緣起時奈何情深
藍驚羽左臉上森然是五個清晰的掌印,眸光裏湧起刺骨的寒氣,卻在看清來人後,隱了下去,客氣的喊道:“三長老,驚羽見禮!”
哼!三長老怒喝一聲:“我可受不起!”聲音如同雷鳴,轟隆隆震得人耳朵發麻,腦子昏昏沉沉。
一個白袍老頭橫在藍驚羽麵前,兩道一字眉斜插入鬢,古銅色的臉上雕刻著深深的皺紋,頭發霜白,霸氣外露,氣勢逼人,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嗬!好有氣勢的老頭,唐越溪暗暗驚道,靈力如此雄厚,震得她心神不穩,來人是個高手。
藍驚羽被一句話堵得麵色難看,卻迫於壓力,敢怒不敢言,拱手客氣道:“三長老,言重!折殺弟子了!”
林正夕抱著昏迷的劉詩雅,恨意滔天,火上澆油道:“長老,師姐可是你的記名弟子,如今她怕是氣急攻心,危在旦夕啊!還請三長老做主!”
嗬!黑的說成白的,挑事的反倒先跑出來告狀!
三長老是出了名的護短,果真不分是非黑白,怒火燎原的指責道:“藍驚羽,劉詩雅不過地玄三品,你身為大師兄,本不該和她比鬥,而且她還是你同門師妹,你竟然逼的她重傷在身。”
唐越溪嘴角一抽,真不要臉,明明是劉詩雅不自量力非得越級挑戰失敗,靈力反噬自身,怎麽這個老頭一來,話都反過來說,竟然把全部責任都推在藍驚羽身上。
一次忍讓是尊老,兩次忍讓是氣度,三次忍讓那就是懦弱,藍驚羽據理力爭的說道:“驚羽,固然有錯,可是比鬥並不是我挑起,還望長老明察。”
要不是林正夕發下重誓,逼的他不得不出手。
哪想到,三長老眉毛一豎,破口大罵:“黃毛小兒,人已經傷了,居然還措辭狡辯,絲毫不念同門之宜,大長老不會教徒弟,今天老頭子就幫他管教管教。”
騰!一道靈力飛起,綠光乍現,竟然是綠靈初品。
“公子小心!”唐越溪一震,顯然是被嚇到了,急忙開口提醒道。
要知道一般情況下,煉藥師多用丹藥,靈力微薄,緊用來護體,這個老頭不容小視,竟然是雙修!
藍驚羽急忙吞下一把靈氣丹,運起全身靈力護體,腳下步伐不停,避開飛射的靈氣。
藍驚羽素手一揚,一把爆毒丹撒了出去。
碰!
爆炸聲轟鳴四起,毒氣在空中翻騰出一朵火雲,迎上了三長老釋放的靈力,平靜的空氣,瞬間被兩股巨大的力量撕裂開來,強勁的氣流狂暴的卷起塵土四濺,藍驚羽不再四處奔逃,穩住身形站定。
“膽色不錯,真是可惜!”三長老蒼老的臉上卷起瘋狂的怒意,似乎下一秒就要痛下殺手。
藍驚羽表麵鎮定,體內氣息早已如翻滾的烈焰,橫衝直撞。可是他不能認輸,明知道三長老一旦抓住他的痛處,就不會輕易放過他。
三年前,內門爭鬥,他被大長老、三長老同時選中,可是最後他拜了大長老為師,當眾撂了三長老的麵子,怕是三長老心中,對他積怨已深。
“公子,我去請師尊!”唐越溪氣急的喊道。
“豎子爾敢!”三長老心頭的怒火還未平息,唐越溪一句話猶如烈火裏倒油,騰得一聲喝道:“要你命!”
渾身靈力暴漲,三長老單手一指,一道靈氣化作利箭朝著唐越溪的後心而去。
“溪兒,小心!”藍驚羽驚慌失措的喊道,顧不得體內靈氣奔騰,竟然一躍而起,衝著唐越溪飛去!
轟!
兩個人相擁跌倒在地,藍驚羽身子一顫,生生挨了一箭。
“公子,你怎麽樣?”扶著藍驚羽向後倒下去的身子,唐越溪麵色一灰。
咳!藍驚羽氣息飛竄,吐出一口鮮血,消瘦的手指在嘴角擦了擦,淡淡的說道:“沒事!”
三長老疾步而來,譏諷道:“黃口小兒,休要逞強!” 說罷,就抬起幹枯如爪的手朝著唐越溪抓去。
“三長老,驚羽願受責罰!”藍驚羽捂著胸口,麵色發白的說道:“曲曲藥童而已,不值得長老動手。”
“好!有膽色!”三長老收回了手,一臉得意,陰毒的目光掃了一眼唐越溪,掠了過去,然後死死的盯著重傷的藍驚羽,盛氣淩人道:“來人,把藍驚羽給我倒掉在山門上,懸掛三日,以示懲戒!敲響閣鍾,讓全部弟子來觀看,重傷同門的下場!”
“公子,你……”唐越溪心思複雜的看著藍驚羽,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如何出口。他竟然如此護著她?
藍驚羽被掛在上門外,倒掛著,滿身狼狽,卻絲毫不減風華。
他溫熱的手輕輕的蓋在她的眼睛上,聲音溫潤如水,循循善誘:“乖,別看了!”
唐越溪心揪得發疼,從未看過如此狼狽的他,緊緊咬著嘴唇,恨恨的道:“傻瓜!”
卻乖順的閉了眼睛,微微發燙的眼淚就從她的眼眸裏跳出,滴落在他垂著的手心,一顆一顆,滾燙入心,微涼落地。
不知緣起時,奈何已情深。
山門處圍了不少的門人,有驚歎的,有哭泣的,有哀傷的,有奚落的,有幸災樂禍的,真是人生百態好不熱鬧。
藍驚羽一直閉目養神,完全不受影響,仿佛被展覽的人不是他。
天色漸漸暗沉,看戲的人也散了大半,還有一些癡迷藍驚羽的女子,都是一臉憤恨的盯著守在他身邊的唐越溪。
有吃醋的,有發狠的,有嘲諷的,有羨慕的,還有恨不得衝上來掐死她的。
唐越溪不為所動,隻要認定了他,不管世人如何,她都決定守護著他。
“溪兒,你回去吧!”
“我不走!我要守著你!”
“傻瓜,要聽話!”藍驚羽睜開了眼眸,溫柔的看著她,寵溺的說道。
“不行,你因我受傷,我要守著你!”唐越溪也是一臉固執,據理力爭,心中思量道:他此時身受重傷,如果她輕易離去,有人對他不測,可是如何是好?
“溪兒,我要生氣了!”藍驚羽眸光一沉,如玉的臉上彌漫起了怒意。
唐越溪渾身一僵,正欲開口爭辯,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奚落的聲音。
“我說大師兄,真是風流人物,都落得如此下場,還有空和個小丫頭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