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偷紅薯的小姑娘
林雲帶著秦鳳舞，走出迷宮般的城中村，剛到嘈雜的馬路邊，就見到一樁鬧事。
烤紅薯的攤子前，有個腰上背著錢袋子，穿著汗衫的中年男子正抓著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的手，氣惱地說：「小孩你又來了？！周圍那麼多攤位，你就偷我一個？」
「對不起叔叔，我好餓……他們的好貴……」小姑娘穿著身翠綠帶粉，有點髒兮兮的裙子，光著腳丫踩在灼熱的地面上，粉嫩的臉蛋上掛著淚珠，眼神恐懼。
「對！我的紅薯是便宜，只要3元一個，可你給錢了嗎？」攤主橫眉豎目，拽了拽小姑娘，將她拽了個踉蹌。
小姑娘涕淚齊下，小手揉著肚子說：「叔叔，我真的好餓，求求你讓我吃吧……我爸爸還沒回來，他回來就還錢你的，真的……」
「你騙誰呢？小小年紀不學好，連偷東西的本事都學會了，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這要不給你點教訓，下回你還敢偷我的！」
說著，攤主將另一隻手舉起，一巴掌就要抽在小姑娘充滿恐懼的臉上。
「住手！」
林雲大喊，抓住攤主的手。
「你想幹嘛？」攤主兩眼一瞪。
「她拿了幾個，錢我出。」林雲說。
攤主聞言，當即鬆開抓著小姑娘的手，向林雲攤開：「一共3個紅薯，9塊。」
小姑娘躲到林雲身後去，死死抓著他的褲腿。
「給，這是10塊。」
「好咧！」攤主拿過錢轉身。
「等等！」林雲攤開手掌，「找錢。」
在攤主的無語中，林雲拿回1塊錢。
秦鳳舞走近，揶揄了句：「頭一次見到，英雄救美的大款，竟然還要找零的，這跟偶像劇看到的可不一樣。」
「1塊錢也是錢，才不能助長這種抹零不給的惡習。」
林雲說完，不理會秦鳳舞，蹲下來幫小姑娘抹掉淚，輕聲道：「沒事了，不哭，你現在很安全。」
「謝謝大哥哥……」小姑娘雙手抓著溫熱的紅薯，晶瑩的眼珠子緊盯著林雲，「我爸爸回來了，一定會還哥哥錢的。」
林雲笑了笑，問道：「那你爸爸去哪裡了呀？」
「我爸爸開計程車，以前都很準時回來的，但是昨天出去后一直沒回來……」小姑娘說。
「你爸爸長什麼樣？」
「爸爸的臉上有個疤，在這個位置哦~」小姑娘指了指左邊臉頰，做了個交叉的動作。
林雲聞言瞳孔微晃，抬起頭，與秦鳳舞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是他！
那個開黑車，企圖劫財滅口的司機。
「大哥哥……你怎麼了？」小姑娘一邊啃著紅薯，一邊睜著雙純真好奇的眼睛問。
「沒，哥哥剛剛發獃。」林雲抿了抿嘴，從身上又拿出一些錢，塞到小姑娘裙子中間用於兜手的袋子里，「回去吧，餓了就買點東西吃。」
「嗯！謝謝大哥哥！等我爸爸回來，我告訴爸爸，讓爸爸還錢給你……」小姑娘破涕為笑，朝著林雲臉頰『吧唧』一口，蹦蹦跳跳地走開，留下林雲和秦鳳舞站立原地。
「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林雲說。
「交給我吧，我回去就讓相關部門來做好善後工作，小孩的教育、生活，會有專人負責的。」秦鳳舞點頭。
「拜託你了！」林雲感激地說。
二人走向停車場的位置，路上林雲一言不發。
等到了戰車那，秦鳳舞問：「你會內疚？」
「會！但我不後悔我的做法，」林雲泯然一笑，「不是你說的嗎？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代價。既然他們想殺我，我也只能殺他們，更何況，當時如果沒有生命護罩，死的人就是我了。」
「很有覺悟，」秦鳳舞讚賞地點頭，又問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這麼上心？」
「我也是孤兒。」
秦鳳舞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住，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化成一句「抱歉」。
林雲笑了笑：「去吧。」
「嗯！」秦鳳舞點頭，發動戰車，很快消失在眼前。
林雲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他腳步停住，一拍腦瓜，反應過來：「不對呀！人是那冒牌貨殺的，不是我呀！我愧疚個鬼哦？！」
回去后，林雲也接到班主任的電話，得知種子選拔賽的結果已經出來，他赫然在列，並且排在名單的第一位。
班主任還給他批了半天假，讓他好好準備準備，收拾行李，因為從明天開始，就是長達半月的城防局特訓了。
……
第二天。
當林雲來到學校門口，其他人都已經到了，每個人提著一個行李箱，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他們的父母在旁邊，千叮嚀萬囑咐。
他的到來，吸引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這些能夠入選精英特訓的人，大多原本就實力不錯，小有名聲，彼此之間雖不算都認識，但也彼此知道，唯有林雲此人，之前沒有聽說，直到這次比賽橫空出世，打敗了最強的威潮生。
「嗨~你就是林雲同學吧？」有個梳著斜劉海，舉止帶點玩世不恭的男生跟林雲揮手，「我叫苟不離，來自二班，很高興認識你。」
「狗不理？」林雲兩眼一瞪。
「不是狗不理，」這個男生顯然習慣了這種反應，解釋道，「我姓苟，苟且的苟，不離是不離不棄的不離。」
「原來這樣，不好意思，剛聽偏了。」林雲歉意一笑。
「哈哈~沒事，我都習慣了。我的損友們都叫我狗不理，挺有特色的！」苟不離說，「接下來半個月，大家就是夥伴了，一起加油！」
林雲笑了笑。
這時，一輛豪車停在校門口，吸引所有人注意，接著威潮生從車上下來。
他渾身纏著繃帶，腦袋更是裹得跟個阿三一樣，他沒有帶行李，下車后環視一圈，直奔林雲而來，所有人的目光隨他移動而移動，在他和林雲之間來回掃。
苟不離腳底抹油，跑去跟其他同學站，一起看戲。
「林雲。」威潮生走近，怨毒的眼神一閃而過，又很快恢復尋常，帶著一絲傲慢的笑，若非是腦袋纏著繃帶，他的動作可以更帥。
就在其他人好奇林雲會如何應對時，林雲抬起手，阻止威潮生繼續往下說。
「等等，我先找找板磚。」他說完，真就在地面掃視起來，尋找趁手的神器，這動作把威潮生驚得退後了一步，等反應過來，惱羞成怒道：「夠了！本少這次不是來找事的！」
「噢，早說嘛。什麼事？」林雲一番尋找無果，帶著遺憾說。
威潮生見這幅面孔，氣得咬牙切齒，拳頭攥緊又鬆開，深吸口氣說道：「你殺我御妖的事，不會過去，等著我的報復吧！」
「難道輸給我之後，那隻雷光蜥還能活著？」林雲眼神銳利，走近一步，毫不客氣反擊，「戰敗的御妖，哪只不是你解除契約后親手砍死的？在這跟我假惺惺，我還沒找你拿代砍費呢！」
這話一出，讓不少同學為之嘩然，不可置信地看著威潮生，那臉上的表情彷彿在問『這是真的嗎』。
「哼！隨你怎麼說，我只是來告訴你，秘境之中我們再較高下！沒有秦鳳舞幫你，希望你別死得太快！」
威潮生說完，回到車上，車子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
苟不離又出現在林雲面前，一臉認真地說：「威潮生很難對付的，林雲同學要小心了。」
「但他為什麼又離開了？他的實力應該也在名單里。」林雲不解。
「很簡單，」苟不離說，「他已經辦理退學，並轉入第二高中，去參加那邊晚一天開始的種子選拔賽了。」
「你怎麼知道？」
「當然，各種消息沒我不知道的，像威潮生這樣的風雲人物，更是一大熱門，」苟不離咧嘴一笑，「當然，得加錢。」
「鮮紅的板磚你要不要？」林雲瞟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