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腥祭祀

  早晨,林雲坐在床上,瞪大雙眼看著陽光照射過來的方向,鐵門旁邊的牆壁上多了個巨大的窟窿,向內倒塌的磚塊散落一地,有些濺射到他的床邊。

  「我擦!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雲揉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小心翼翼踩著碎石,直接跨過牆壁,來到走廊上。

  他看了看左右,發現牆壁或多或少都有些損毀,有的冒著黑煙,有的被凍成冰塊,融化中流了滿地的水,其中破壞最嚴重的一間,整面牆都沒了,震天響的呼嚕聲從『露天』的房間傳出。

  這時,旁邊一間屋子裡傳來刺耳的女子尖叫聲:「啊!流氓!」

  「誤會誤會,我們是城市建設……哎呦!別打人啊!快跑!」

  另一道聲音從那屋裡響起,兩個穿著整齊,汗流浹背的人從被砸碎的洞狼狽地爬出來,二人對視一眼,都是搖頭,其中戴眼鏡的那個看到林雲,似乎怕他誤會,趕緊解釋道:「先別激動,我們真不是壞人,是……」

  「城市建設和維護部的,你工牌上寫著。」林雲指了指眼鏡男胸前的工牌,「不過比起這,你能不能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麼?是小偷裝備升級了,還是妖獸攻城了?」

  不止這兩個人,林雲剛才一圈看下來,已經發現有十幾對穿著同樣制服的人,正站在損毀的房屋前和居民商量著什麼。

  「別擔心,沒有小偷,也沒有妖獸攻城,這是昨晚城防局新任的領導在抓捕罪大惡極的犯人時,被雙方的戰鬥餘波誤傷的房子……」眼鏡男說。他當然不敢說九成房子都是這位領導禍害的。

  另一個兩眼放光,激動地說:「那可是黃金御妖師的決鬥!就發生在身邊,刺激!」

  「所以一大早我們就趕了過來,想著在大家上班前先確認好善後事宜,和協商賠償的事,至於剛才那真是誤會,我們也不知道裡面的住戶有戴耳機果睡的習慣,只是想到裡面確認損毀物品而已。」眼鏡男說到最後,一臉尷尬。

  「原來如此。」林雲打了個哈欠,「那你們忙吧,我還有事。」

  「欸,那關於您屋裡的賠償……」

  「噢,我是租戶,你們找業主吧,反正錢落不到我手。」說完,林雲又貓進洞里,回到自己房間。

  不一會,洗漱完畢,換身衣服的林雲背著雙肩包離開屋子,越過遭受房東唾沫星子攻擊的兩個工作人員,出了城中村,直奔西門口。

  一路上,到處的黑煙和碎裂算是讓他大開眼界,甚至在城門外,他也能看到一點戰鬥留下的痕迹。

  「黃金級御妖師的戰鬥,竟然如此恐怖。」他發出由衷的感嘆。

  一個小時后,他來到閬風林。

  這是七星城附近少有的幾個綠色安全區域,妖獸相對溫和,只要人不主動攻擊它們,一般都沒有生命危險,而且靈材料產出幾率高,是不少傭兵心目中的寶地。

  走在林里,斑斑樹影隨著他的移動在身上輕輕掠過,偶爾有幾隻妖獸出現,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走它們的路。

  林雲穿行其中,感受著自然的氣息,不知走了多遠,來到一株足有十幾米高的龜背竹附近,抓起地上的泥土檢查一番,滿意地點點頭,又環顧周圍,沒什麼妖獸或者人經過的痕迹。

  「就選這了。龜背竹喜歡濕潤的泥土,這一株能長到十幾米高,土壤的水分應該很充足。」林雲喃喃自語,從背包中拿出一把摺疊的鐵鍬,一下下在樹下鏟起來,盡量避開龜背竹的根須。

  濕潤的泥土很好挖,二十分鐘不到,一個足有三米深,呈梯形向下收縮的濕土坑就算完成。

  林雲擦了一把汗,抬手一翻,土黃色的陣法落在坑裡,變成渾身金燦燦的蠍蛻子。

  「希望這方法真的管用。」說完,他將挖出的泥土又給填上,把蠍子埋在三米之深的泥土裡。

  眼前彈出一個提示——變異進化加速中,預計完成時間04:12:01秒。

  「嚯!這加速比vvvip可實在多了。」林雲還以為需要過兩天才能來挖,沒想到時間一下縮短了數倍。

  等待蠍子進化的過程,林雲也沒有閑著,在樹林里轉悠,雙眼掃視各種花草樹木,一旦發現品質高點的,他都會採摘下來。

  突然,在路過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時,眼前彈出不一樣的提示——發現未知能量屏障。

  未知能量屏障?

  林雲心中閃過疑問,在好奇心驅使下小心翼翼靠近,走到近前,一股淡淡的腥風撲面而來,讓他皺起眉頭。

  一隻手向前探,在兩米遠的位置彷彿穿透了什麼,手指消失在眼前,他微微一愣,露出意外的神色,又往前邁了一步。

  唰!

  眼前畫面一變,前一秒還是碧空樹影,鳥叫蟲鳴,這會四周一片血紅,詭風陣陣。

  這是一個半圓形的紅色能量罩,估摸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散發著濃郁的腥味,彷彿連空氣都要滴出血了。

  在林雲前面有一塊大石頭,擋住了視野,在石頭的另一端,兩個聲音對話的內容,吸引了他的注意。

  「確定人已經死了?」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對,他斷氣后我又補了七刀,」偏尖銳的聲音回答,「算算時間,城防局那些飯桶也該到了,這樣一來,人贓並獲,我可真是個好市民,桀桀桀~」

  「別大意,新來的秦家人沒那麼好糊弄。」沙啞聲音道。

  「那娘們是挺厲害,我都差點栽在她手裡。可這樣一個厲害角色,怎麼會到七星城這種小地方來?」尖銳的聲音問。

  林雲貼著大石頭,小心翼翼探出腦袋,在雜草的遮掩下往聲音的方向看去,下一秒瞳孔一縮,心跳停了半拍。

  在他面前的,一個是穿著紅袍的光頭怪人,一個是跟他長得一樣的變態殺人犯。

  二人背對著他,其中紅袍怪人雙手高舉,無數的紅色能量從他手上湧出,匯入前方血紅的陣法內,一個真正用血形成的陣法。

  十幾根木樁立在陣外圍,每根上面綁著一個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無一例外都死了,手腳被挑斷,肚子破開,內臟和血腸爬滿了蒼蠅,鮮血幾乎流干,全沿著木樁,匯入陣內。

  而在陣法的裡面,八根水晶柱內各嵌著一枚金靈霧,金靈霧的能量釋放出來,和血做的陣法混在一起,閃著詭異的光,正一點點脫離地面,懸浮於半空之中。

  這一幕大大衝擊了林雲的心靈,他縮回石頭後面,兩眼瞪得圓圓的,大氣都不敢喘。

  他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離那個假冒自己的變態殺人狂那麼近!他想拿出手機保存證據,但也怕被發現,連命都丟了。

  大石頭那端,對話還在繼續。

  聲音尖銳的假林雲問:「既然秘境入口即將開啟,為什麼我們還要費勁打開一個新的通道?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入口和通道不同,」紅袍人解釋,「秘境入口限制了進入的人數和實力,若是想從入口進去狩獵,我們進去的人也得跟他們一樣的實力,這樣一來,狩獵難度會更大。」

  「難道你覺得那些沒見過血的學生,能比我們的手下厲害?」

  「組織不希望有萬一。」

  「好吧,」假林雲說,「可就憑這些血和金靈霧,能打開秘境通道?」

  紅袍人答:「既然組織讓我負責,你只需要聽我的,跟你們不懂陣法的人解釋,比我再布兩個陣法還累。」

  在二人談話的過程中,林雲一動不動,認真聽著。

  他又小心翼翼探出頭去看。

  陣法已經完全浮空,並且不斷縮小,變得越來越凝實,周圍的紅光都被吸收了去,只剩一層薄薄的光罩。

  這時,林雲腳下的一截枯枝不堪重負,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對話聲戛然而止。

  糟糕!

  林雲瞳孔一縮,整個人僵住,一動不敢動。

  就在他以為要完蛋時,一隻老鼠突然從草叢裡躥出,被一柄熟悉的黑色小刀刺穿,黑刀折射的光晃在他的眼裡,一滴汗從鼻樑滑下。

  「還以為有什麼不知死活的傢伙跑進來,原來是只小老鼠。」假林雲說。

  「別大意。」

  「明白。」假林雲說著,朝石頭這邊走來,離林雲不過三米遠,眼看就要靠近,手機突然響起。

  他停下腳步,拿出手機,露出驚訝的目光:「是威潮生。」

  他按下擴音鍵,還沒開口,手機那頭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林雲沒死。」

  「不可能!」假林雲當即反駁,「我把他心臟整個都搗爛了,親眼看他斷氣!當時還有隻沙蠍蟄我一下。」

  「你怎麼殺的我不管,但他確實還活著,」電話那頭停頓了下,「更何況他們全班只有林雲契約了沙蠍!你這個白痴!他要是死了,為什麼沙蠍沒有跟著死?!」

  假林雲臉色逐漸黑下來。

  「行了,既然合作,就該有點合作的態度,我們可不是你的下屬。人沒死,再殺一次便是。」紅袍怪人說完,示意假林雲掛掉電話。

  「該死的傢伙!怪不得我還換不了臉,原來還活著!」假林雲說。

  「去吧,這次下手穩妥些,把腦袋帶來。」紅袍怪人說。

  「我知道!這次,我一定要讓他死得徹底!把他全身的皮肉都給割下來,一口口吃了!」假林雲臉色陰沉得可怕,末了露出猙獰的笑,「等任務結束,我要威潮生的命。」

  「可以。」

  紅袍怪人說完,假林雲幾個跳躍,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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