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糖

  回到十年前的林沐，腦子裡明明記得那些知識點，那些操作要點。

  但是手經常會不受控制的失誤。

  好像是有一個雙上帝之手，在操控著自己。

  在林沐玩得時候，一切又變得很順利。

  那雙手又消失了。

  於是林沐就把更多的時間，用在了娛樂上面，甘心去做一個鹹魚。

  有時候林沐會和自己說，這是一場夢，自己是可以在這場夢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些年為了科研，為了項目，為了臨床，為了醫院的期待，也是為了自己的晉陞。

  其實林沐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時間。

  現在可以做回學生，林沐只想躺平，做一個實習生的混子。

  其實不管林沐混不混，當年林沐考研的卷子，林沐還記得。

  要是林沐一直都在這裡，到了考研的時候，也許這一次林沐可以考得更好。

  現在林沐有點後悔自己沒有記住一期彩票的開獎賬號，要是記住了，自己也可以把兩元錢膨脹到幾千倍。

  在H市輕輕鬆鬆地買一套房。

  這一天，林沐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臨床學習的時候，被老師拉倒了病人面前，讓林沐給病人量血糖。

  看著那個電子血糖儀，林沐閉著眼睛就可以研究出來血糖儀的使用方法。

  被叫到病人床邊，給他量血糖的時候，林沐也沒有什麼慌張。

  當拿起來病人的手，看著那個天天被測血糖，已經被刺滿了針眼的手指。

  其實那一刻，林沐心突然抖了一下。

  一股突如其來的落空感，那種感覺，林沐知道這是自己也感覺到了那個患者痛苦。

  而這種感覺，林沐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

  本科時期的身體，看到那個每天被針扎過的手指，才會出現那種悲憫。

  即使病人沒有吃早飯，空腹血糖還是高於普通的標準。

  看著血糖儀上的數字，患者的表情，比醫生還要複雜。

  一直在和醫生強調自己已經戒了自己最愛的冷麵，可是血糖卻依舊沒有改變。

  在患者心理，想著自己血糖會在自己拒最喜歡的食物，聽話的治療，就可以平穩的下降。

  但是他的血糖並沒有這麼聽話。

  治療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身體出現疾病的人，卻一刻都不願意去等。

  只想藥到病除。

  病床周圍圍著一圈人，沒有一個人能安慰患者當時的失落。

  下一個患者就是徐生白，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他了。

  這一次林沐看著徐生白的氣色，看起來這個人的狀態不錯，心情也不錯。

  正在擺弄著魔方。

  這一次老師又要林沐去量血糖。

  一次上課被老師叫上去兩次，林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幸運」。

  但是周圍的人同學都知道林沐被叫上去的原因，最近一個星期，這個老師點林沐的名字，林沐人都不在。

  這一次量血糖就沒有那麼順利。

  當林沐走到徐生白面前的時候，林沐腦子一瞬間就空白了。

  不知道是後面有人推了自己一把，還是自己的腳絆倒了什麼東西。

  在林沐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林沐整個都扎進了徐生白的身上。

  那一刻林沐只想把自己的臉擋住了。

  不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