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決裂真麵目
回去蘇城之後,她和穆夜池的關係將會惡略升級。
這會兒都撞破了他背著她幹的好事,還忍著不爆發,心裏這口氣憋在肚子裏,她做人做得多憋屈懦弱。
江緋色握緊小拳頭,咬緊牙關。
那些過往的所有溫存,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
江緋色走回去的時候,一步停三停,內心寸寸崩塌。
路燈搖晃,岸邊排排高掛的紅燈籠搖搖欲墜,似乎就要從她頭上碎開。
她以為近在咫尺的甜蜜幸福,她唾手可得的恩愛安心,藏著這麽深的赤露真相,他們的套路玩得可真深。
她竟然一點都猜不透穆夜池這樣的兩麵三刀,還傻傻的。
原來她這麽可憐,從頭到尾,隻是他穆夜池玩弄的工具。
江緋色咽了咽口水,苦澀得心都緊縮了起來,燈火闌珊下的烏黑眸子,染出了層層疊疊淚氣,被她拚命咬著牙逼回去。
不準哭!不準哭……
有什麽好哭的。
不是已經做好了種種心理準備了嗎,不是一直都知道和穆夜池的未來是沒有結局的嗎。以前是因為有穆家那些人阻攔著,如今,是因為撞破了穆夜池那張虛偽的臉。
他們的幸福有多甜蜜,來得有多讓人猝不及防,絕望就來得多麽罪孽深重。
出門前他還親著她額頭,讓她乖乖在家裏等著他。
昨夜他們還如膠似漆,恨不得把對方揉到骨子裏,疼愛入骨……
江緋色揚起臉,眼睛微微閉起來。
三秒之後,再度睜開眼睛,她臉上沒有了一絲悲慟的情緒,安靜如死水,不起波瀾。
帶著女人遠走的穆夜池,在沒有回過頭來找她,更沒有主動打電話與她解釋過任何一句。
江緋色回到住的地方,還沒推開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媚吟的聲音。
伸出去想推開門的手,瞬間愣住。
安靜的小臉上,血色全無。
穆夜池,你好狠的心!
原來你藏起來的麵目,別人說的冷血殘情都不是假的嗎?原來你在我麵前裝出來的,說隻有我一個人才看到的喜怒哀樂,最自然真實的你,才是最假的麵具嗎。
剛才的江緋色可以裝著不在乎不在意,大不了是分開,兩不相見就好,離開穆家對她來說並不是太艱難的事情,隻要報了老爺子和竹姨的恩,她就能走地灑脫。之所以留下來,還是因為他……
撕破臉的剛才,江緋色覺得無所謂了。
但親眼看到穆夜池這麽迫不及待,摟著別的女人在他們這些天情意綿綿恩愛的雙人床翻滾,江緋色心如刀割。
穆夜池,這是你對我的報複嗎?
你跟卿月月,隻不過是為了要看我墜入深淵才演出這一場戲嗎?你們的結婚證,到如今,也還沒有取消對吧嗎?
光是罵罵我欺負我怎麽夠,隻有讓我愛上你之後慘遭背叛欺騙,才是你和卿月月想看到的生不如死吧。
冷意從腳底蔓延上心尖,如同把她從春暖花開的季節一下推到寒冬臘月下的冰窟,周身沒有一絲絲的寒氣,就著冷天寒風,透骨的冷將她麻痹。
江緋色低著頭,慢慢把自己僵硬的身子靠在門上。
一聲不吭,沒有打擾裏麵正在上演的恩愛,也沒有一腳踹門叫他們滾的憤怒,她隻是安靜的靠在那裏,指尖輕輕顫栗著,最後無力,徒然放棄。
在那跌宕起伏的男女喘息裏,江緋色憤怒的心也冷靜了下來。
真可笑啊。
如果是那樣的算計,現在的她憑什麽打擾他們,她憑什麽進去指責穆夜池。
穆夜池不過是逢場作戲,外人都知道是她江緋色破壞了他和卿月月的婚姻,破壞了他們的感情。
她江緋色自始至終……都沒有資格氣指責他,或者卿月月。
她在這場戲裏,先愛上了穆夜池,所以她輸得徹底……
不過是個人家玩玩的工具罷了,這些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想太多,是她無法拒絕他虛偽的重視。
因為他了解她,知道她需要什麽,所以他才會用獨一無二的重視欺騙她。
沒有人能拒絕被人重視的幸福,尤其是在她江緋色最顛沛流離,遭受整個蘇城人唾棄的時候被穆夜池疼著寵著,愛到骨子裏。
她接受了,她抗拒不了,她妥協了自己,讓自己愛上穆夜池。
然後,他的目的得逞了,他為他的心頭肉卿月月報仇了。
從頭到尾,他對她隻是一場戲,她卻該死的入了戲。
眼眶酸澀,熱乎乎的,那結痂的傷口,毫無預防的裂開……
裏麵的聲音越來越大,婉轉著告訴江緋色他們有多麽激烈。
她嘴角揚了揚,朝著窗外呼嘯而過的寒風笑了笑,挺直身軀,邁步離開這個讓她呼吸都惡心的地方。
*
“她就是那個女人嗎?為什麽不直接把她殺了?你還帶她出來度假,討厭她。唔…,你好棒……”女人帶著殺氣的聲音被恩阿打斷。
正想離開的江緋色,猛地把腳步頓住。
殺了她嗎?
穆夜池你是因為卿月月,所以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不聲不響的殺死,拋屍野外?是怕在蘇城動手,被老爺子他們追問,心虛了?
毫無血色的小臉隴上寒霜,江緋色擰緊了秀眉。
裏麵還在斷斷續續的傳來說話聲。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別想現在就做掉她,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讓她安心。”穆夜池的聲音即使是在這樣情境下,也是冰冷得讓人毛骨悚然。
江緋色汗毛豎起,狠狠掐自己掌心。
聽到吧!聽到了嗎!
親耳所聽的,該不是冤枉了吧,這一次總該不能再騙自己多想了吧。
人家這是連死都不能讓她死,非要她生不如死才滿意,非要把她虐得一輩子遭受百般折磨,才能如了他們的意。
這麽恨她,恨不得抽她的筋骨剝她的皮。
“好,好的,啊,大哥哥……你快點把她……把她搞得慘不忍睹!人家不要你跟她整天都呆在一起,還要在這麽多人麵前秀恩愛……我不要,嗯……”
冷冷的聲音一轉,喘著應道:“快了,隻要你能演戲演好一點,我就會滿足你!”
寒冽的聲音,薄涼無情的話,一一字不漏的落在江緋色耳邊,炸得她粉身碎骨。
“好……好的,我會努力,為了大哥哥你哦。”
一聲瘋狂的喘聲音傳來,那聲‘真乖’讓門外的江緋色肚子酸氣湧上心頭,快要忍不住,直接在大門外吐出來。
“還,還要嗎……”嬌嗲嗲的聲音撒嬌著,看起來厲害得很。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沒興趣,等把江緋色搞定了我在好好補償你。”江緋色以為會在發生的惡心事情,沒有繼續發生。
穆夜池打斷女人的要求,冷冷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命令,讓女人馬上自己離開。
難道剛才是在侍候女人,他自己都沒碰女人一下?
穆夜池這樣的男人,真麵目竟然這麽惡心,還會侍候女人,都不滿足自己?看來,她江緋色遇見的果然是假人。
聽裏麵穆夜池和女人的交談聲,似乎他們就要從房間裏出來。
門外的江緋色本來是想避開他們,沒有想到手下意識的動往前伸過去,就這麽把門推開了。
映入江緋色視線裏。
那女人未著寸縷,臉色潮紅,正在背對著江緋色跟裏麵的男人說話。相反的,穆夜池卻是一身穿戴整齊,偉岸身軀沉入暗影理,模糊得看不真切。
江緋色推開門的瞬間,他深邃的綠色眼睛危險地朝她冷冷看過來。
“哦,原來穆總裁正在享受軟玉溫香呢,你們繼續。”
淡定,轉身。
在穆夜池看不透的視線下,江緋色走得瀟灑。
毫不介意,就好像隻是撞見了穆夜池見不人的醜聞,不問不鬧不哭,她笑得風情萬種,丟下話走得幹幹脆脆。
“咦,大哥哥,這不是傳說中死皮賴臉賴上大哥哥你的那個賤人嗎?原來是她啊,來得可真是時候,心機婊果然都是這麽矯情犯賤。”在江緋色走出門,要為他們關上門的瞬間,江緋色聽到女人諷刺的聲音。
原來穆夜池恢複本來麵具之後,口味竟然差到這般地步,隻要是個女的他都上嗎?
聽聽,這種話粗俗惡心,跟穆曉曉那些人是一丘之貉。
一對殲夫銀婦,還好意思還有臉口出諷刺,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用來腦殘的,替她祖宗丟臉。
江緋色忍著想吐的酸味,嗬嗬冷笑兩聲,轉身離開,在沒有半點想留下來看戲的心情。
穆夜池的目光,除了她出現的那會兒看了她一眼之外,就沒有再看過她,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貪戀喜新厭舊,天下烏鴉一般黑。
從酒店出來,江緋色一個人走在冷風習習的路上。
剛才來的時候,這裏還熙熙嚷嚷,不過是見了惡心的一出戲,再次走出來,好象人少了,被冷風一吹,隱隱地,便有幾分蕭條的薄涼入了心少裏來。
吹到臉的風,有種透心的涼意。
腳下踢著小石子,江緋色漫無目的走在青磚石路上。
她心裏還有幾分散不開的氣,說不上是不是憤怒,更多的,應該是默哀,是不知道要怎麽回去麵對老爺子和竹姨,解決穆夜池之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