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願我獨醉
一聲霹靂傳來，天上的雲層開始變厚變黑，好像是要打雷了，那黑暗的小屋最後一絲光明也就此而去了……
………………
「咳……」陳晏紳緩緩站了起來，面色有些陰鬱，程春炎沒有看他：「沒事吧？你先休息著，這裡我來。」
可能程春炎鏡片后威嚴而又睿智的雙眼讓對方有一絲退怯，他放下了手：「我們自己班的事情，還不希望他人插手，如果識趣一些，好好管理一下你的班級吧！」
「我說過了！」一陣霹靂劃過，使得程春炎的話語更加冷峻：「我有事情想找你。」緊張沉迷的氣氛突然洋溢起來。
「你們，不能打架啊，都是同學……」朱欣玲在這個中間確實是很委屈的，一邊是同班同學，另一邊是我們，換作是誰都不會好受。
「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傳了過來，陳晏紳突然大聲笑道：「不用擔心這傢伙，他可是練過的，就算你們整個班都來也沒轍。」陳晏紳捂著額頭，如果他不是那麼窩囊就好了。
「不至於那麼誇張。」程春炎回復道：「打架不至於，如果他還想要這個班長的位置的話，但如果你不道歉，你還是會失去班長的職位。」
「那我先讓你下台！」背後一個男生突然跳了起來，很明顯是站在對面的，想要拖程春炎下水，那個人看起來高大魁梧，動作緊湊有致，很有可能是一位校體育生！
「我這……」程春炎話為說完，一個斜向低頭，另一隻手迅速翻轉，借力打力，通過另一隻手推了過去，將他逼回教室：「是正當防衛！」
「區區一個三班班長還敢到我們班級鬧事！」這下他們班長臉面綳不住了，想要動員班級動手，關鍵時刻陳晏紳冷笑了一聲道：「如果不想和校會的人結仇，就給我退回去！」
校會是這個學校的一個特殊制度，為了鍛煉尖子生，學校每年從年級前五位挑出作為校會成員，他們擁有很大的特權，擁有自己的辦公場所，對於校園規章的制定，校園內部的考勤，學生的意見，教師的不足，甚至職位的調遣都有一定特權，還擁有無理由請假的權利，只要他們成績一直靠前，就會一直擔任。因此全校的學生都對校會退避三舍，比見到老師還恐怖。
「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我是校會的人的？」確實，當時程春炎為了隱藏身份，特地改了自己的成績，甚至連陳晏紳都沒告訴。
「你不僅是校會的人，還是裡面的會長不是嗎？好兄弟你騙不了我的。」陳晏紳站起身來，他不是想要借這個名號脫身，但如今他不得不這麼做。
「你是校會會長？」七班的班長打量著他，似乎不太相信，程春炎默默不語，他彷彿看到了從前，那一抹天色似乎也和今天一樣昏暗。
「你們聽著，如果以後讓我聽到了任何關於你們欺壓同學的行為，除了撤職，還會定上處分，好自為之吧。」程春炎沒有多言，不去管那目瞪口呆的一堆人：「走吧，上課的話可以去我們班。」
雨點打在了屋檐，不斷跳動著，然後有幾滴落在了地上，等待著晴天之後化為烏有，也有一些落在荷葉邊滾落，於小池融為一體，也有的落在了程春炎的臉上，或許他自己也沒察覺到……
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女，曾經全國數理大賽一舉奪冠的天才，竟然落魄到這個程度，從小就是自己的榜樣，庄琪的名字從來都是刻在程春炎的心裡的，本來她可以代替自己當會長的……
「你為什麼保留身份呢？」陳晏紳或許知道這是明知故問。
「在等她。」程春炎並沒有指明是誰，他一直想要等待庄琪康復的那一天，然後來到學校，風風光光地上學，然後當上校會會長，將自己推上人生成功的道路。但如今就這麼一些小事，難道他就忍心坐視不管嗎？
程春炎拿出了書，遞給了庄琪，這是程春炎趁著他們沒有注意拿回來的，庄琪緊緊抱在胸前，任由淚水流淌：「回家吧，那裡才是你最安心的地方，直到有一天你真的可以來學校了，大家夾道歡迎你的到來。」
面對程春炎的話語，她沉默了，她看清了這個學校，也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幕，她會產生厭惡嗎？陳晏紳內心也不禁這麼想，額頭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更痛的是她的心。
庄琪走到了雨中，看著天空，這個純凈的像水一般的少女，似乎要融入進雨中，如果現在打破她的夢那也太殘忍了吧。
「讓她留在這裡吧，即使不上課，也要讓她的夢想實現，在家裡，她什麼也做不了。」陳晏紳出來為她解釋，說實話，儘管他自己不是一個上進的人，但是對於努力的人還是要保持一定的敬意。
「她不是已經讓許多人都看到她的祝福了嗎？那麼如今留在學校又有什麼意義嗎？」這句話與其說給陳晏紳聽，倒不如是程春炎說給自己聽的，還有什麼意義嗎……他內心也在思考。
「當然有！」陳晏紳抓住了程春炎的肩膀：「我要讓她的心意讓全校的所有人都看得到，都看得到她的成長……如果朱欣玲在這裡，她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對不起啊，或許我沒有資格這麼說，但……」
「不，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說這樣的話，那個程會長，我還是想留在這裡。」庄琪抬起頭來很認真的回答道。
是嗎？結果還是這樣嗎？程春炎又何嘗不是這樣想過呢？庄琪，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標，如果她能夠康復，她絕對會比自己更加優秀，然後再次成為他的奮鬥目標。
程春炎默默點了點頭，目送她回到圖書館，轉身打算回教室，卻被陳晏紳拉住。
「你等等，程春炎。」陳晏紳到現在還在怒火中燒，但還不是發泄的時候，換作曾經自己還能這麼冷靜嗎？這也不該現在去想。
「怎麼？」程春炎還沒有回過神？
「告訴我庄琪的家庭住址！」陳晏紳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三分，本來他想叫上朱欣玲一起去的，但又怕她知道關於庄琪的過去而不斷擔憂，她承受的已經太多了：「我一個人去！」
「那我勸你一句。」程春炎眼中不知閃過的是憂傷還是期待，校會會長知曉所有學生的基本信息，包括家庭住址：「不要去做讓人一生都後悔的事，也不要輕易去揭開紗幕後面的秘密。」
陳晏紳考慮了一會兒，堅定道：「我還是想去，我不想再沉醉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了……」
「你或許這樣吧。」程春炎嘆了口氣：「我可以告訴你，但……願我獨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