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交易愉快（8）
師以雲自然再清楚不過，小毒花口中的「急色之徒」的下場——
被徒手挖心而死。
她曾見過數次的。
不過……她可不懼這個。
師以雲仍是笑，走上前坐到了小毒花的對面，抬手間便給對方斟了杯茶水，禮數堪稱周到：
「聖女怕是忘了，在下喜歡的，是莫兒那般的小哥兒，非是女子，聖女實在不必多憂。」
「噢？」
聽著師以雲口中的「喜歡」二字，不知怎的，他的心口傳來一陣沒來由的顫動，但到底只是短短一瞬的事情，短到他連眉毛都未曾動過一分，便被他自己盡數壓了下去，只習慣性輕飄飄反問一句：
「世事無常，人性易變，護法又怎知未來之事？」
師以云：……
她把人拉進房間來，可不是為了擱這探討性向的問題。
「咳，題外話在下就不多說了——」
師以雲輕咳兩聲，不由分說地拉開了旁邊書櫃的側門，然後就著如今端坐著的姿勢，雙手直接往裡一掏，旋即捏著什麼長條狀的東西，「啪嗒」一聲便將其甩到了桌面上。
許是用力過猛的緣故，那東西的尾巴尖一顫，直直戳進了盛有茶水的杯子中，甚至還濺出了好幾滴水珠。
那茶水，還是師以雲親手斟給小毒花的。
沒管對方面上頓顯的僵硬之色，師以雲扯出塊帕子堪稱「細心」地擦了擦桌面被濺的幾滴水珠，然後抬起眼定定地瞧著對方，「這便是在下想要跟聖女您提的事情。」
「……護法此話何意？」
小毒花面色絲毫未變。
「我知你想殺我——」
見對方裝傻，師以雲索性敞開了講，連稱謂什麼的也懶得管了，「但你也看見了，你殺不了我。再者，我並非長老一派，對你也並無惡意，殺了我對你沒有半分好處。」
聞言，蒙面聖女饒有興緻地側了側頭，「所以？」
「所以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師以雲面色沉靜地出聲：「你不動我，我也不動你，你予我安寧，我予你助力，放心，我不會與長老一派互通。」
「……助力？」
蒙面的人眯了眯眸子，「右護法以為，我需要什麼助力？」
「醫術，毒術，以及武力，總有一樣能成為你的助力。」
說著，師以雲面無表情地捻起桌上一個空茶杯，徒手捏碎的同時，指尖夾著一枚碎瓷片往桌上狠狠一擲——
於是，桌上前一秒還在掙扎的長條物體就這麼被小小的碎瓷片扎了個正著，不過一會便失了聲息。
與尋常生物不同，這是一條以鱗片堅硬出名的淵蛇，尋常法子都難以傷及內部。
喜食血肉。
他曾養了許久的。
蒙面「聖女」瞧著這堪稱殘忍的一幕，先是愣了一會，旋即不由氣笑：「這便是你的助力？」
「不止。」
師以雲靜靜地看著對方，語調幾乎不帶任何的起伏：「聖女不若試試站起身，瞧瞧還站不站得起來。」
站不起來。
單是稍稍一動，四肢百骸便傳來陣陣劇烈的刺痛。
掩在面紗下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起來，連一直保持的輕鬆之意也盡數卸下了，「你給我下毒了。」
「所以聖女以為，在下的助力如何？」
「……好，很好。」
話音幾乎是從他齒縫中擠出來的，盯著師以雲看了許久，他這才緩慢鬆開眉眼，「依護法看來，我要如何信任你？」
「無需如何信任，聖女只需知道，在下不會與您為敵便是。關於您的一切消息，都不會從我的口中傳出去，而我也承諾，會護著您。」
想起什麼，師以雲的話音頓了頓，補充道：「那些手段，就不必拿來對付在下了，聖女以為如何？」
「……可以。」
他的視線緊緊定格在師以雲那雙近乎平靜的圓眸上，「不知護法口中的護著我……是何意？」
「便是如此——」
師以雲一面說著，一面指尖捻上淵蛇七寸處死死釘著的碎瓷片往下猛一劃拉，不過一瞬的功夫便將淵蛇的屍體開了膛破了肚，然後指著顯露出來的蛇膽道：
「方才在下給聖女所下之物非是毒物，而是淬體之物，藥效發作之際，輔之以蛇膽，可放大藥效，服后可使人通體舒暢，四肢舒展，於身體的恢復有奇效。」
蒙面聖女：……
「如何，聖女可應？」
「應，如何不應。」
他突然歪了歪頭，隨即起身靠近師以雲，精緻的眉眼含著淡笑，黑眸幾乎能望進那雙圓眸深處去，「既如此，那麼，右護法，交易愉快。」
「交易愉快。」
見達成了目的，師以雲微微笑著，將幽綠色的蛇膽取出並置於小瓶中交予對方后，轉身便以「休息」為由將人利落地送出房去。
【宿主，剛才您給反派聖女下的究竟是什麼啊？還有那什麼蛇膽，我怎麼有點看不懂呢？】
系統是真的沒懂，明明就在反派來的前幾分鐘，自家宿主還在和那條不知打哪竄出來的蛇糾纏著，還險些因為沒有防備而被蛇咬傷，最後廢了不少的力氣才成功將那蛇控制起來。
聽到來人接近的腳步聲之際，宿主只來得及將蛇甩進書櫃裡邊捆起來，再就是反派聖女看到的種種了，期間哪裡來得及搞些什麼所謂的「淬體之物」？還是說……
宿主料到今日的事情，一早便做足了準備？
不想下一秒，系統還沒來得及在心中構建起對自家宿主的盲目崇拜，只聽到自家宿主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句：「當然是騙人的。」
【那反派聖女怎麼會站不起來……】
「那是我之前隨便從原身住處那兒摸出來的東西，用了之後確實會產生肌肉麻痹的效果，只不過只能持續短短的幾分鐘罷了，根本算不上什麼毒藥。」
師以雲輕嗤一聲，「至於淬體，以及勞什子蛇膽……都不過是騙人的話術罷了。」
系統：……
行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