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雌雄莫辨（2）
【宿主，您好像不喜歡這個世界？】
系統看著顯示屏中沒什麼表情的自家宿主，想到過去的三個月里師以雲臉上時常掛著的冷漠神色，不由得想起第一個世界時的宿主——
當時的師以雲，也是這般模樣。
許多情緒都是演出來的，心裡也似乎只有任務。一旦脫離了需要「扮演」的角色，她便會重歸面無表情的狀態。
可是後來的世界……宿主本人可能不大察覺得到，作為系統，它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很多時候宿主在按著劇情，按著原身身份行事的時候，已然不僅僅是在演戲了。
特別是上個世界的最後。
宿主的神色，絕對是它認識宿主以來，見過的時候最為柔和的存在。
現在怎麼又變回了之前的冷漠模樣……
「沒有不喜歡。」
師以雲捻起茶杯，望向窗外的圓眸里映著那株枝葉泛黃的枯樹，淡聲回答了系統方才提出的疑問。
【可是……】
系統想說——
明明，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宿主的情緒還沒這麼沉寂的。
至少，在知道這個世界的反派是個女子之前，宿主的神情還遠沒有如今這般淡漠。
可瞧著宿主的模樣，系統到嘴的話兜了一圈，到底還是咽了回去。
「沒有什麼可是。」
師以雲放下茶杯，站起身來，「無非就是這個世界的原身醫毒雙修，還有功法在身，技能點有點多，難學了些。」
說著，她拿起旁邊的一本醫書開始翻閱，「你也別閑著了，抓緊時間幫我找找原身的詳細資料，還有原身的那些個藥材，等會教里的那個趙長老要找我，也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多少得備著點，可不能露餡了去……」
【……噢。】
……
這邊。
魔教大殿。
幾個墨袍長老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的蒙面女子，壓迫之意明顯。
「聖女，你可認錯？」
為首的趙長老捋著花白鬍子，一雙滿是精明的眸子緊緊盯住下邊隨意站著的人。
「不知依趙長老之見，本聖女何錯之有啊？」
蒙面女子懶散地抱著雙臂，露出來的精緻眉眼之間隱隱透著不耐，「是你們說的，試煉期間殺滿一百個人即可，請問我是哪一點沒做好，竟勞煩各位專程喚我過來？」
「哼，身為本教聖女，你難道不知，京城的那幾家與我教交往甚篤，你殺誰不行，為何要動那幾家的後輩？」
聞言，蒙面女子挑了挑眉，做了個極其不走心的驚訝表情，平直的語氣里不見一絲悔意，「原是這樣么？我還以為那幾個酒囊飯袋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呢，畢竟藏在暗處的人也沒有提醒於我，我想著殺了也便殺了。」
這便是擺明了要把責任推給藏在暗處的右護法了。
趙長老見狀不滿地眯了眯眼，眸中飛快地劃過一抹暗色，「不管如何說，人都是在你手裡死去的，該有的懲罰決計是少不了的，你可認？」
「認，當然認。只不過——」
想起某個站得板正的身影，女子掩在薄紗之下的紅唇微微勾起，「右護法也理應受罰，不是么？」
「右護法那邊自有決斷。」
趙長老和旁邊幾個長老對視一眼，旋即命人拿了一根淬了毒的鞭子過來。
很快，這鞭子便抽到了蒙面女子身上，一下又一下，又重又狠。
沒挨過幾下，被鞭子抽過的地方便洇出了血跡。
單是看上一眼，便能想象到其中的痛苦滋味。
偏生被鞭子抽打之人一聲不吭地受著，眉眼之中甚至還保持著一如既往的神情，一副早已習慣的模樣。
這便是魔教的懲罰方式，
用淬了毒的鞭子抽打，將人抽打到完全站不起來的程度才算是結束，而鞭子上的毒會讓身上的傷口久久難以癒合，疼痛感逐日遞增，至少要生生受折磨到半年，傷口才會開始恢復。
這也就意味著，至少半年的時間，作為聖女的她都將只能乖乖地待在住處。
至於教中的種種事宜，種種許可權……怕是都能被人光明正大地盡數奪了去。
嘖，這算盤打得。
看著端坐高台之上的幾個教中長老，女子緩緩勾出個嘲諷的笑，任由鞭子落在自己背上。
鞭子抽打聲約莫持續了有三刻鐘。
終於，在鮮血淋漓的蒙面女子撐不住倒地的那一瞬間，懲罰結束了。
趙長老輕笑一聲，看了眼地上幾乎沒了意識的人，揮揮手示意旁邊的一個手下將人帶走了。
……
玉朝苑。
聖女的住處。
被人扶著回到住處的那一瞬間，原本因鞭傷過重而陷入昏迷的蒙面女子忽地睜開眼，徑直推開了那名手下的攙扶。
「聖女——」
對此毫不意外的手下恭敬地朝她彎下腰來。
「嗯，把解藥遞過來。」
面色如常的女子腳一抬便坐到了椅子上，玉指示意了一下房間某處的暗櫃。
一身黑衣的手下自然照做。
把專程針對鞭子所淬之毒的解藥服下之後，女子吩咐了句「小心行事」便讓人退下了。
整個空間轉眼便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蒙面女子轉身進了內室，淡漠的眸光掃過周圍確認沒什麼「多出來的眼睛」之後，她抬起指尖，沒什麼猶豫便直接解開了自己臉上一直戴著的面紗。
一張精緻到雌雄莫辨的臉就這麼完整地顯現了出來。
與此一併顯露出來的，還有一截白玉似的光滑頸脖。
仔細看去，還能瞧見上邊綴著一個隱隱的凸起——
她，或者說，他輕輕一笑，這凸起便無聲地滾了滾，有些昏暗的內室光線映襯顯得很是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