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赤色狐狸毛(42)
與此同時,已然駛出秘境範圍的少年感應到什麼,動作一頓,眸子猛然沉了下去——
師尊這是……非要離開不可?
而且還特地瞞著他。
付池抿著唇,一絲魔氣隱隱從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逸出來,他的腦子裡瞬間掠過許多囚禁之法——
秘境待不住的話,地宮怎麼樣?
他印象里好像有個地方自帶束縛陣法,要不把師尊帶去那邊?
或者用捆仙繩?
無數個念頭升起來,又被他一一按下,若是放縱自己的慾望,當真對師尊做出那般囚禁之事的話,師尊怕是不會再看他一眼。
可是……師尊身子虛弱,不該出來的。
也不該瞞著他的。
他想,他或許需要一些手段,才能把人牢牢綁在他身邊。
……
這邊。
師以雲順利地出了秘境,本來想著一直跟著小池,畢竟小池此行是回宗門的,而她也需要回宗門一趟,找到那用以祭陣的陣法圖譜。
只是……
她這才剛出來,就見著小池拐了個方向,不知要去往何處。
難不成是還要去辦什麼事情?
站在原地躊躇了會,師以雲還是沒選擇跟上去,而是轉身朝著上林宗的方向御劍而去。
……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師以雲覺得自己的御劍速度明明不算快,卻只用了半天的時間便到達了上林宗。
剛剛穿過護山陣法,還未下劍,師以雲便看到了好久不見的清無師兄,還有身體早已恢復的原著男主和甜辣椒,三人身後還零零散散地站了幾個門中弟子。
似乎是在討論些什麼事情。
師以雲走過去,正好聽著一句「魔族來犯,弟子請求下界護城。」
是原著男主。
想來原著男主已然成為上林宗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是以他此話一出,身後的一眾弟子紛紛應和,儼然一副士氣高漲的場景。
作為在場的唯一一位長老級別的人物,清無師兄聞言卻是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掌門及其他長老皆下了界,眼下宗門無人,我等須好生守護宗門,以防魔族來犯才是。」
「可是——」
清無捻著扇骨輕輕一壓,嚴肅道:「莫要多言,此事就此作罷。」
說著,因著角度的問題,清無對上了師以雲的視線,狹長的眸子一亮:「師妹?你怎麼回來了?」
「回來看看大家。」
對上一眾弟子聞聲看來的各種視線,師以雲輕咳兩聲,「那個,你們忙,不必管我。」
「師妹你這是什麼話?」
清無輕笑著,朝弟子們吩咐幾句之後,便揮散了眾人,轉而側頭看向師以云:「師妹近來身體如何?可有好轉?小師侄他可有好生照料於你?」
師以云:「……嗯,一切都好。」
「好就行——」
清無點著頭,盯著師以雲看幾秒,忽然道:「師妹,你怎的自己回來了,小師侄為何沒有一同前來?他竟不知你身子虛弱么?」
這話怎麼怪怪的,感覺她離了小池就會怎麼怎麼樣似的……
師以雲在心裡暗暗吐槽了會,面上倒是依舊沒什麼情緒的模樣:「小池他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忙,我就先回來了。」
說著,見清無略顯怪異的表情,她微眯眼角,反問道:「怎麼,不行?」
「當然不是,師妹你看你說的……」
清無搖著扇子,指著遠處時隱時現的山峰道:「走走走,師妹,我們先回你那托雲峰——」
眼見著清無一副要與她一同前去的架勢,師以雲心裡的違和感卻愈發重起來——清無此人素來最為不喜光禿禿的托雲峰,除非有什麼要事,否則是不願親自去的。
難不成是托雲峰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長了草,變得不禿了?
還是說清無轉了性子?
她壓下心中疑惑,不著痕迹地後退半步,到底還是與其一同回了托雲峰。
一路上,清無也不知道為何,總是會提起小池,說小池如何如何照顧她,又如何如何在一年前主動請求陪同昏睡的師以雲去往遙遠的秘境。
總之,一番話聽下來,都是在誇獎小池的。
奇怪,清無師兄和小池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到了托雲峰,入目的依舊是那一成不變的光禿禿模樣,並沒有師以雲以為的枝繁葉茂——也是,她是睡了一年多,又不是幾十上百年,哪裡會出現那麼大的變化。
所以,就是清無轉了性子?
師以雲狐疑地轉了轉圓眸,視線從熟悉的環境掃過,最後落在身旁這人臉上,「師兄,你——」
她的視線觸及對方手中的青色羽扇,將要出口的問話瞬間卡在了喉嚨里,將將開了個頭,卻沒繼續說下去。
「怎麼?」
見她這般異樣的反應,清無挑了下眉,疑惑道:「師妹可是身子不適?」
「……無事。」
師以雲抿著唇,搖了搖頭,右手不著痕迹地背在了身後。
「無事便好——」
不知為何,清無搖扇的動作快了些,眉宇之間隱隱透著股著急,嘴上倒是依舊在與師以雲嘮著這一年多來發生的大小事情。
大多都與小池跟她描述的大同小異。
嘮完了,清無留下一句「那師妹你好生休息,師兄就不打擾你了」轉身便走了。
看著那人乘鶴遠去的背影,師以雲面色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方才,那青色羽扇的扇骨之上,夾了根細小的赤色狐狸毛。
那人是特地做給她看的,目的是為了暗示她什麼。
赤色狐狸毛……她印象里,就只有一隻赤色狐狸,那隻蠢狐狸最開始的時候為了救它主人,假扮成小池的模樣妄圖糊弄她,後來被她識破之後,被迫帶著她去了魅魔老巢,再然後就是解魅毒的事情了……
所以,到底是在暗示她什麼東西?
是假扮之事?還是與小池有關?亦或者說……與魅魔有關?
還有,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清無師兄?
諸多疑問湧上心頭,卻始終得不到一個確切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