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懷疑（39）
【……怪不得原身資料卡上除了名號，其餘什麼願望都沒有。】
系統努力消化完師以雲話中的信息，看著顯示屏中的自家宿主，它猶豫道：【那，宿主您也想和原身一樣，去……】
「嗯。」
既然來這一趟，為什麼不呢？
原身沒有強制要求是原身的善良與選擇，但師以雲想，左右這條命也活不到三個月後，倒不如拿來祭陣，也不算白來。
【可是，據說以身祭陣會很痛苦的，這個世界里，我又不能幫宿主您屏蔽痛覺。】
「無事，我不怕的，放心。」
師以雲無聲地笑了笑，隱在昏暗光線中的那雙圓眸微閃，像是綴了星光一般，看起來很是好看。
無人察覺的角落，早已失去靈力控制的木偶人指尖稍稍動了一下，木頭雕刻而成的眼珠子有那麼一瞬間朝某個方向轉了一下。
無聲無息。
……
半炷香之後。
床上之人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而平穩。
木偶人眸光一閃，像是控制木偶人的引線突然斷了一般，瞬間便失了所有靈氣，整截人形木頭肉眼可見地暗淡下來，獃獃地立於原地，與先前的姿勢一模一樣。
下一秒，入口處便進來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少年先是看了眼角落的那個自己親手所制的木偶人，隨即翹著唇角，毫不猶豫地走向床榻處，直到視線中完完全全出現了師尊熟睡著的面容，他這才堪堪停下靠近的腳步。
黑眸定定地注視了會床上之人後，他猶豫了會，伸出手朝師以雲的額間探去——
還好，不是燙的。
也不似先前沉睡時的那般冰冷。
想來是加在糕點裡的療養藥物起了效果。
付池鬆了口氣，停留在對方額心上的手卻怎麼也不捨得收回來——
怎麼捨得呢？這可是師尊啊……
自從一年前他從上林宗把人強搶過來的時間裡，三百多個日日夜夜，他幾乎每天都在守著她，甚至於……
每晚與始終無知無覺的師尊共枕而眠。
彷彿那樣，就能默認師尊是屬於他的。
如今人終於醒了，而他……
「你在做什麼？」
就在少年兀自怔愣的時候，床上之人毫無預兆地睜開眼睛，圓眸中雖有些許睏乏之色，但幾分清明還是有的。
也就是說，在他進來之時，師尊就一直是醒著的。
意識到這一點，少年抿著唇，收回還搭在對方額心上的手，眨了眨黑眸乖巧道：
「師尊，弟子怕您如先前一般突然發熱，故特來查看一番。」
這樣么……
師以雲狐疑地看了眼滿臉無辜的少年，方才她確實睡著了，只是睡得不大安穩，在感受到自己額心上突然多了什麼有溫度的東西之後，哪裡還睡得下去。
沒有在第一時間睜開眼，不過是想看看來人想要做什麼。
誰承想對方只是這麼把手搭在她額心上，一動不動，師以雲等得不耐煩，這才有了方才質問的一幕。
只是……看著少年的那雙黑眸，師以雲沒來由地想起了上個世界的浦池，一併回憶起來的，還有那傢伙給她下藥，趁夜鑽她房間的事情。
眼前的付池會不會也……
她微微眯起圓眸，視線微妙地在對方的鼻尖小痣上頓了一下，隨即垂下眸子淡聲應了句：「為師無事，你出去罷。」
說完，過了幾秒，見身旁這人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師以雲抬眸看他，「怎麼，還有何事？」
「師尊，此處秘境只有這一處洞府。」
少年微低著頭，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看過來的那雙眸子透著點可憐意味，「此處的山體堅硬，弟子用靈力也難以重新辟開洞府。」
所以這意思是要和她在一個洞府里休息？
等等，那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裡，不會也是……
幾乎是一瞬間，師以雲的警惕值就拉到了滿格，圓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模樣看似可憐的少年。
換做之前，她是不會如此惡意揣測他人的。但經過了上個任務世界的種種，師以雲不得不提高警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年一下子長高的原因，抑或是自己已然得知其原著反派身份的緣故，自從醒過來之後，師以雲就隱隱感覺到少年身上的某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有那麼一瞬間，看著隱在黑暗中的那雙眸子，她竟然難以將其與記憶里乖巧懂事的小徒弟聯繫起來。
可確實是他。
這種矛盾感覺很奇怪，卻又透著股莫名的熟悉。
許是知道師以雲在想什麼，只見少年抬手指著木偶人所在的那個角落，補了句：「師尊放心，平日里弟子都是在那邊打坐修行的，並不會……」
後半句話他沒說出來，但師以雲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什麼意思。
只是……事實當真如此么？
師以雲看了眼少年所指的位置，稍稍壓下心中浮上來的一絲猶疑之後，她點了點頭，順勢換了個話題：
「那木偶人是你做的？」
「嗯。師尊的仙侍不在此處，弟子需要偶爾出境買些吃食，恐師尊醒來無人照料，是以親手捏了個木偶人出來。」
付池的話音頓了頓，繼續道：「做工糙了些，師尊莫嫌棄。」
師以云：「那它現在為何動不起來了？」
「弟子靈力有限，無法如先前師尊一般做到長時間控制，是以只有弟子出境之日，這木偶人才會代替弟子服侍師尊。」
這樣么……師以雲挑了下眉尖，沒再說什麼。
等少年如他所言那般走到角落處盤腿坐下來之後，她也躺了下來，狀似睏倦一般合上了眸子，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
然而，剛合上眼，師以雲就在心裡默默敲起了系統：
「統兒，一個任務世界里的反派有沒有可能出現在另一個任務世界里？」
【不可能。】
系統想了想，補充道：【主系統是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你沒騙我？」
【宿主你居然懷疑我？】
見師以雲質疑它，系統瞬間委屈上了，【果然宿主不愛我了是嗎，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