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靈根（7）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視著苟玉成，彷彿都在催促著少年，讓他趕緊把手放在水晶上，好讓他們一解心中之惑。
所有人之中，只有師以雲的目光不在苟玉成身上。
她目光注視著的人，是付池。
因為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首先站了出來的人，是付池。
一雙微亮的黑眸直直地朝她看過來，顯然是想要第一個測試。
師以雲朝他頷首，「那你過來，把手按在上面。」
付池乖巧地按照著師以雲的指導，把手摁了下去——水晶只非常輕微地亮了一下，程度很是淺淡。
很明顯，男孩的資質屬於最差的那一檔。
不出意外的話，終其一生，最後恐怕也只能止步於金丹。
見此結果，圍觀的弟子們臉上出現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倒是沒有像之前男主測試的時候做出奚落之舉。
一是因為掌門和一眾長老都在此，多言必會加重懲罰，二則是因為……他們關注的點根本就不在男孩身上。
見男孩臉上瞬間黯淡下去的表情，師以雲嘆了口氣，輕聲道：「無事，資質本就天生，修行之路更看重自身的修行。」
「……是。」
付池抿著唇，退了回去。
然後便輪到苟玉成測試了。
眾弟子不自覺屏著呼吸，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少年的那隻手——
只見那手緩緩地按上了那水晶，那一瞬間，水晶驟然爆發出耀眼的白光，然後不過半秒的時間，那白光又消失了。
看著這樣熟悉的一幕，師以雲逐漸瞪大了圓眸——這，這不是和剛才男主測試的時候一模一樣？！
幾乎是水晶上邊的白光消失的一瞬間，眾弟子臉上是一個賽一個的驚訝神情，嘴巴動了動，滿是欲言又止。
掌門捋著鬍子的手更是不自覺發著顫，眼看著就要把那鬍子拽斷。掌門身後站著的男主和其他幾個長老見此也是一副難掩訝異的神情。
修真界里的資質天花板——天靈根！
居然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出現了兩次！
剛剛才被掌門那一番求收徒的姿態「科普」過的眾弟子瞪著眼，心裡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就是——
雲水長老的眼光真是毒辣。
不收徒還好，這一收徒就收了個天靈根！
這就是大佬的眼光嗎？
佩服佩服。
此時，收穫一大堆目光的師以雲卻皺著眉，心下完全沒有眾人以為的高興和輕鬆——
玉成作為原著魔尊之子，修仙資質就算沒有差到最低那一檔，但怎麼著也該是差的，怎麼就成了天靈根這般媲美男主資質的程度？！
這不對勁啊……
就在師以雲兀自愣怔之時，一道聲音湊了過來，「雲師妹？」
她被這道聲音喚回神，側頭看過去，只見掌門師兄眯著眼，笑得一臉猥瑣：
「師妹啊，你看你最近不是忙著修鍊嗎？應該沒有什麼時間教導吧，不如你把你這個徒弟……」
掌門師兄沒有把後邊的話說完，只眨了眨眼睛，目含期待地看著師以雲，任誰都知道他後邊打的是什麼算盤。
無非就是想要「接手」這顆未來明珠。
師以雲木著臉：「……師兄你的鬍子飄到我臉上了。」
「……哈哈，不要在意這種細節。」
掌門乾笑兩聲，依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完全沒有要挪開的打算。
眾弟子和幾個長老哪裡見過掌門這般模樣，一時想看又不大敢看，四散的目光裝模作樣地飄過來又飄過去，最後不約而同地來到了處於話題中心的人身上。
只見眉目清秀的少年安靜地站著，自剛剛從水晶上收回手便再無其他動作，彷彿眾人凝聚在他身上的目光都不存在似的。
付池看著這位熟悉的義兄，心裡一時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替玉成哥高興是肯定有的。
他聽到了周圍弟子們的小聲驚嘆，也聽到了掌門的那番求徒言論，大概義兄的資質真的很好吧？否則他們的反應也不會是這樣。
只是……男孩回想到自己那可憐的資質，眉眼無法抑制地低落下來——
原來義兄的資質如此之高，怪不得雲水仙長會直接收他為徒，至於他自己這般差的資質……
雲水仙長不願收他為徒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邊，面對掌門師兄「如狼似虎」的目光，師以雲無奈扶額，指了指人群中間的少年，「師兄莫要為難於我，你得問玉成自己願不願意，我尊重弟子的一切選擇。」
要是玉成想要改拜掌門為師的話，她也不會硬攔著，到時候大不了多跑幾趟掌門所在的主峰罷了。
也算不得是多大的事。
師以雲的話音一落，掌門殷切的目光就來到了苟玉成身上，「你可願投我門下？」
「……抱歉。」
少年猶豫一瞬，朝掌門深深地彎下了腰，拱著手恭敬地答道：「弟子已有師尊，有負掌門好意。」
聞言，師以雲挑了挑眉，沒說話。
掌門見狀則是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留下一句「也罷」之後，轉身就帶著身後幾人離開了。
轉眼之間，此地僅剩下師以雲一個長老級別的人物。
其他弟子看了眼這位傳說中的「修鍊狂魔」，紛紛朝她拱了拱手行禮，轉身也離開了。
師以雲抱著胸，看了眼自己收的徒弟玉成，圓眸劃過一抹沉思，旋即看向付池：「你先回峰，我和玉成有些事情要說。」
「……是。」
男孩躊躇著抬眼，觸及師以雲莫名有些冷淡的視線，心頭不可抑制地冒出股失落感，然後垂下腦袋離開了。
見周圍已然無人，師以雲沉吟一瞬，抬手捏了個隔絕聲音的靈力罩，圓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留在原地的少年，
「你可知道我留你下來是為何？」
苟玉成搖了搖頭，「弟子不知。」
「你之前所佩的那枚玉佩，可否借為師一觀？」
師以雲負著手，看著眼前約莫十五齣頭的天靈根少年，心裡沒有疑惑是不可能的。
她收徒就是沖著保護反派的任務去的，假設原著里對反派資質甚差的描述沒有出錯的話，那麼有沒有可能……
是她認錯玉佩了呢？
她得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