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宗門弟子如撒豆般扔進了方圓幾十公里的北峰。
岳溪凡等人終於在第二天早上收到了古墓派的消息。
當岳溪凡帶著歐陽雪和戟王踏入古墓的時候,眼前的情景讓人不忍直視,岳溪凡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一處洞穴前躺著七個如花似玉的女子,胸前的白衣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流淌到地上的血液早已乾枯,每個人胸口的刀傷赫然可見。
剛閉關療傷出來的墓主聞人鳳坐在地上,懷中正抱著聞語琴,微不可聞地喃喃自語著。
聞人鳳已經沒有了平時的飄逸仙氣,美麗的臉上一雙眼睛暗淡無光,木然地看著聞語琴。
躺在地上的女子都是聞人鳳撿來的,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是她一手帶大的,名為弟子實際上如同她的女兒一般,聞人鳳心裡悲痛和絕望到了極點。
岳溪凡三人眼底含淚,悄然走到聞人鳳身旁,歐陽雪不禁轉過身去,兩行熱淚流了下來。
岳溪凡看到地上的女子並沒有楚然後,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正想詢問楚然的去處,就聽聞人鳳說道,「楚然不見了,應該是被擄走了。」
「誰做的?」岳溪凡眼底燃起無邊的怒火,開口問道。
「能夠用刀在同一時間殺害七個古墓派弟子的,除了墨家刀客應該沒別人了。」戟王分析著說道。
「又是墨家刀客,九寨的賬還沒算清,現在又添一筆血債。」岳溪凡恨聲說完,緊接著對戟王吩咐道,「傳我命令,聯絡各門派,安排在南海邊的海角鎮相聚。」
岳溪凡看了下聞人鳳后,接著說道,「你們先走一步,稍後我就到。對了,無極門那你親自跑一趟,聽聽我師兄的想法。」
雖然急於尋找楚然,可是現在放著聞人鳳自己一個人待在古墓,岳溪凡有點不放心。
戟王領命離開,臨走前不忘安排古墓派弟子下葬的事宜。
等岳溪凡交代完后,聞人鳳輕輕地放下聞語琴,看著岳溪凡說道,「小雪你在這等下,溪凡你跟我進密室。」
歐陽雪點了下頭,她從聞人鳳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決然,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密室的布置簡單得只有放在正中央的一張白玉床。聞人鳳招呼岳溪凡坐在玉床上,自己則坐在岳溪凡背後。
岳溪凡不解剛想提問,就聽聞人鳳說道,「老毒物的武功你也清楚,當時合我們兩人之力才和他打了個平手,而刀神的武功猶在老毒物之上。我很看好你,現在我把畢生功力傳給你,這樣或許還有希望。」
岳溪凡剛想說明自己功力喪失的事,一股陰柔的內力突然進入了他的身體,耳邊響起聞人鳳急切的囑咐,「別分心,快凝住心神,將我傳送進去的內力引導進無極功經脈中。」
岳溪凡一聽趕緊收斂心神,運起無極功將古墓內功徐徐導入經脈中。
無極功屬陽,古墓派內功屬陰,陽則霸道,按說古墓派內功是無法突入無極功中的。也是因緣巧合,岳溪凡喪失內功倒成了古墓派內功順利導入的契機。
一陰一陽兩種內功漸漸地互相接納、緊緊地貼靠在一起,涇渭分明。
漸漸地,岳溪凡感到體內那種熟悉的力量又回來了,澎湃有力,源源不絕。
這時的他沒有意識到,一種新的神功——他師父孜孜以求而未得的「兩儀神功」已經在他身上誕生了。
正當岳溪凡渾身充滿力量、感覺經脈似乎比之前更為寬大的時候,背後的雙手離開了,緊接著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聲響,岳溪凡緊忙轉過身子,只見傳完功的聞人鳳右手剛從頭上離開,眼睛直盯著岳溪凡,身子緩緩地倒了下去。
岳溪凡伸手接住聞人鳳,表情痛苦地呼喊著,「聞前輩,為什麼要這樣啊?」
聞人鳳嘴裡擠出一句話「報仇的事,靠你了.……」,隨即頭一歪,已無氣息。
古墓派掌門,一代宗師隕落。
第二天,在溶洞深處堆起了八個土丘,墓主聞人鳳和她心愛的弟子長眠於此。
岳溪凡和歐陽雪默然站立在聞人鳳的墓前。他們深深地理解聞人鳳的做法,親如兒女的弟子都走了,將復仇的擔子交給岳溪凡后,她已經不想再活下去了。
心中默默告別聞人鳳后,岳溪凡正想帶著歐陽雪離開,一抬頭卻發現歐陽雪眼睛盯著前方,好像魔怔了一般。
岳溪凡順著歐陽雪的眼光看去,只見前方洞壁上刻著十六個尺大的黑字,竟然是從小耳熟能詳的兩句古詩: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岳溪凡看著黑字,心中不由讚歎道:這字寫得太好了。看那字筆力遒勁,行筆間飛揚恣肆、妍媚盡顯,有剛柔並濟的韻味。
岳溪凡心中疑惑:難道小雪也懂得書法。
就在這時,歐陽雪眼睛充滿光彩,邊看著對面的字邊跳起了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