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份不靠譜的契約
好吧。
是葉無方高看了這個所謂的三皇子了。
其實在來之前，葉無方還不確定這個老闆是誰。
他之所以說「三皇子」，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按照他的理解，如果幕後之人是三皇子，那這個三皇子，按道理說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出現，出現的一定是台前的話事人。
隨口試探，可以通過偵測的表情變化，去判斷這個人，或者這個人背後的老闆到底是不是大家口中說的三皇子。
通過赫欣進行的複雜的人心計算，葉無方基本確定——
這傢伙就是所謂的「三皇子」。
特別是他說出離譜的，讓自己教他怎麼「出千」后，葉無方更加確定。
只有極小概率是這種情況——
三皇子其實不是三皇子，他的話其實是為了確定葉無方的確出千，以此為借口把他滅口。
這種如果是真的，那「三皇子」未免沾點腦癱。
當然，就算是前一個，真的是為了「拜師」，那也是個腦癱。
葉無方淡淡一笑，「三皇子殿下真會開玩笑，我哪裡能看到碗里的點數，只是碰運氣而已。」
「你覺得我會信嗎？」
「不管你信不信，我想，三皇子殿下想要的，不是什麼能看到碗里的點數吧？」
「想要別的又能如何？我只是個喜歡賭的賭徒而已。」三皇子露出一抹莫名的表情，似乎是不甘，似乎是認命。
「我也喜歡賭。」葉無方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但我不滿足於小打小鬧，要賭，就賭大一點的。」
「哦？是嗎？」
「三皇子殿下，要不我們來賭一把如何？」葉無方眯起眼睛。
「賭什麼？」
「賭你想要的東西，我能給你拿到。」
三皇子嗤笑一聲，「我想要什麼，你會知道？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想爭奪王位。」葉無方一字一頓的說道。
三皇子臉色一變，「大膽！我的父親，愛德華大公正值壯年，還能在執政幾十年，你難不成以為我要謀權篡位不成？」
「愛德華大公是不是真的正值壯年，你比所有人都清楚。」葉無方換了只腿翹起，似笑非笑道：「而三皇子你，一個只有耶阿華賭場一個黑色產業的王子，根本沒有實力與另外兩位皇子爭。」
三皇子的臉彷彿籠罩在陰影中，「看來，你對我的情況了解很深啊，你到底是誰？誰指使你的？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想顛覆什麼？」
「別激動，三皇子殿下，問題一個一個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葉無方，來自一個無名的島上。
「在這之前，我並沒有認識三皇子你，對塔什干公國更是沒有多少了解。
「我找到三皇子殿下，主要是想與三皇子殿下做個交易，一個……非常划算的交易，籌碼正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保證讓你登上王位，成為塔什干公國的大公。」
「你想要什麼？」三皇子問。
「我需要一百塊左右的魔法石。」葉無方張開手，一團白色火苗在手中出現，「如你所見，我是一個魔法師。」
「一百塊魔法師，換讓我上位？」三皇子皺了皺眉頭，臉上全是不相信的表情。
但是，看到葉無方手上的火苗，感受上面傳來的可怕氣息，他內心顫了顫。
好強大的氣息。
這樣的可怕實力，只有那些一百多歲的宮廷法師和法師塔議會才有吧？
「當然不止。」葉無方笑了笑，「這樣未免太便宜了點，我還需要一塊地。」
「一塊地？」
「聽說三皇子曾經有塊封地，就在王城附近，不知道那塊封地還在嗎？」
三皇子沉默片刻，「那塊封地還在，不過只剩下一小塊，安布羅斯山以及周圍的村莊，剩下的……我已經輸……咳，讓出去了。」
把封底輸掉？
這傢伙還真是個賭狗。
「這樣啊，那麼那塊封地，能暫時租給我嗎。」
「你要封地做什麼？」三皇子眉頭一皺。
「搞錢。」
葉無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十分平靜的與三皇子對視。
良久，三皇子開口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這個。」葉無方再次張開手，燃起一團火苗。
白色的火苗上，似乎有著什麼畫面，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但在三皇子的視角上，他看到的，是葉無方想讓他看到的，一樣望不到邊的軍隊。
三皇子臉色一變，「你……」
「你放心，三皇子殿下，這些只是輔助你的工具，不會對你的統治有什麼影響，而且，如果三皇子殿下真的想爭奪王位的話，為什麼不試試呢？就當……賭一次？」
三皇子咬咬牙，「好，我就賭一次，輸了也不過是100塊魔法石而已。你也別想我能幫到你多少，這裡是塔什干公國。不是你們的國家。」
「那就把這個契約簽一下，不知道三皇子殿下多久籌到100塊魔法石？」
仔細看了一下契約，三皇子眼中露出嘲諷之色。
呵，沒有魔法加持的契約，不過是廢紙一張，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不過如此，一張廢紙，看我不把你玩弄在股掌之間。
三皇子拿出羽毛筆，在羊皮紙上籤下字，甚至都不帶思考文字佔領的。
簽字完了后，他說道：「100魔法石畢竟不是少數，而且，你現在空口無憑，讓我很難相信你，所以，我只能先先給你五……不，三成的魔法石支付，等事成之後，再支付剩下的魔法石。明天早上你過來留給。」
「那封地呢？」
「你用便是了。」三皇子毫不在意的說道。
「好，爽快！那祝我們合作愉快了。」葉無方站起來，「時候不早了，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
目送葉無方離開，耶阿華賭場的管家阿布特立刻從一個暗門走出來。
他皺著眉頭，望向大門的方向，隨後對三皇子說道：「殿下，三思啊！就算有心爭奪王位，您現在沒有軍隊，財富也沒法和大皇子二皇子比，要做的是慢慢積累財富，然後利用封地暗中訓練軍隊，才能在王位爭奪中活下來啊！」
「按你這麼說，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與大哥二哥抗衡？」三皇子有些煩躁的說道：「光靠一個耶阿華賭場？」
阿布特微微低頭，「老僕已經在另外兩座城市來辦耶阿華賭場分部，也在積極和那些貴族談條件，讓我們的賭場能夠入駐他們的領地，以賭場的吸金能力，一定能行的！」
「放屁！」三皇子怒喝出聲，隨後覺得語氣有點激烈，稍微緩和一下，繼續道：
「大哥經營著最繁華的商港，我們經營三個城市的賭場一天，收入都沒他十分鐘關稅多。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遠航商隊，每天都能從南大陸抓到幾十個異人奴隸賣到各個地方，還掌控塔什乾的風俗產業，我拿什麼跟他比？
「二哥的封地也挨著海邊，他種著大量的塔卡羅-曼珠沙華，利用商港賣到世界各地，賺的錢據說比國庫還多，我靠賭場和他爭？可笑！」
三皇子負手站在窗前，望著三樓的熱鬧賭場，眼中露出濃濃的憤恨。
「什麼都讓大哥二哥拿去了，只有我什麼都沒有，給一塊靠近王城的封地，結果上面除了一群沒用的貧民和賤民什麼都沒有，什麼油水都榨不出來，這該死的法律還不能讓我把這些貧民和賤民當奴隸使喚，還不如送人了。」
「可是……」阿布特欲言又止，半晌，才低聲說道：「殿下，這個神秘又強大的魔法師，我們完全不知道他來自何方，不知道是敵是友，貿然相信，恐怕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你剛才也聽到了。」三皇子回過頭看向自己忠心耿耿的收下，「他只要100塊魔法石，而我最後還說，只給他30塊，剩下的等他履行契約后再給，30塊魔法石，賭一把又何妨？賭錯了就當喂狗了，我又不是沒輸過。」
這個確實。
阿布特苦笑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三皇子好賭，有時候容易腦子不靈光。他是知道了。
他那些領地，就是覺得榨不出什麼油水，於是拿去和別人賭，最後全部輸進去了，只留下一個只有幾個村莊和一點木頭的安布羅斯地區。
要不是他幫著經營耶阿華賭場，指不定三皇子現在已經沒錢吃飯了。
阿布特嘆了口氣，「總之，請殿下三思，他要的東西太少，極有可能有詐。」
「放心吧。」三皇子無所謂道：「我和他簽訂的『契約』，不過是一張普通的羊皮紙而已，沒有魔法加持，想反悔隨時可以反悔。」
「他以後可能會要求殿下做什麼……」
「到時候你幫我參考參考，他的要求能不能答應，不就行了？」
「這個……倒也可以。」
三皇子笑了笑，轉過頭，繼續看向三樓的賭場盛況。
「如果不賭一把，就憑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根本沒有機會在老不死的傢伙死了以後奪得王位。」
「不過，為了避免這個魔法師是個騙子，還請殿下做兩手準備。」
「嗯，你看著辦吧，別來煩我。」
「好的，老僕先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