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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智

  金夕分到搜查目標是小智,小智的角色定位是幾個人中最為神秘的,機械外骨骼的包裹,讓人猜不出小智到底在這個故事中是一個機器人,還是像鋼鐵俠一樣穿著機械戰衣的普通人類,又或者是二者的深度結合。

  金夕路上曾經對小智的房間有過各類的想象,但是來到現場還是嚇了一跳。

  小智的房間未來感十足,足球場大小的大平層,幾乎沒有進行任何區隔,連柱子都沒有見到,視野極其開闊。不知哪裡來的燈光,把整個屋子照得想陽光下的雪山一樣明亮,卻不刺眼,屋內潔癖般的乾淨,一塵不染。

  屋內各種機器有條不紊的忙碌著,卻沒有見到一個活人。

  地面一排排一對對鋪滿著棺材似的實驗裝置,以極其規律的方式密密麻麻的鋪滿了整間屋子,讓人看了直起雞皮疙瘩。

  「這裡面是?」金夕不由自主發出疑問,除了天秤座沒有一人回答她。

  「看外形像是某種睡眠艙,但是具體用途不明。」

  她嘗試攔住路過的人形機器想問個究竟,機器人熟練的繞過她這個障礙物繼續忙碌。

  今夕壯著膽子走近一個裝置,棺材大小的裝置有面向內部的觀測窗,但是裡面卻好像籠罩著霧氣,離遠了根本看不真切。裝置的一側各類管道從裝置內延伸出來,與其他裝置的管道連接匯合成更粗的管道與其他裝置相連,像是巨人的血脈。每個裝置都有幾塊屏幕,其中一塊的內容金夕並不陌生,內容像是醫院重症監護室的數據監控器,顯示著心跳、血壓、體溫,種種指標,這些生理指標告訴金夕,這裡面無論是什麼,都是一個個活著的生命體。

  而另一塊屏幕五彩斑斕,用第一視角播放著某種光怪陸離的抽象畫作,影像隨著時間推移變化。

  畫面的內容深深吸引著金夕,關於內容金夕竟然有些熟悉。

  金夕駐足仔細看了進去,腦子嗡的一下,她終於想了起來,屏幕播放的內容竟然是自己兒時做的一個印象深刻始終難以忘懷的怪異的夢:

  金夕八歲,正在上小學的她還被長輩們寵溺地喚做夕夕。

  如果非要找出她當時與其他小朋友相比有什麼不一樣的話,那就是她是穿花裙子那一性別群體中唯一一個敢用手拿起毛毛蟲並且誇讚它們長得漂亮的小姑娘。

  有這麼一天,如果非要找出這天與其他哪天的區別,那就是這天夕夕接觸了很多神話故事,有在夕夕自己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東方神話,還有回家夕夕媽媽給講的聖經里的神話。

  如果非要找出這些不同文化背景的故事對夕夕產生了什麼影響,那就是這天晚上她做了一個混亂但卻真實異常的夢…

  夢中的世界一片混沌,但這混沌並不是漆黑,而是滿世界都是灰白色形成了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

  混沌持續了很久,盤古大神用巨斧劈開了混沌,於是夕夕的頭上有了天,腳下有了地,身邊有了湖水,映出她的可愛樣子。但是天空並不湛藍,而是掛滿無數顆紅彤彤的火球,火球在大雨中並沒有熄滅,反而把落下的雨水照的像紅寶石一般璀璨,大地也並不廣大,而僅僅是一座搖曳在洪水中的孤島。風雨交加,湖水也並不是平靜,湖水連著湖水,形成廣闊無邊的大洪水。水中巨浪一座高過一座,天上的火雨一陣急於一陣,接連著向夕夕撲來…

  「啊!」夕夕在夢中嚇得尖叫了起來。

  但是巨浪卻沒有傷到她,彷彿是呼嘯著從她的身體中穿過,或者說是她從巨浪的身體里穿過。

  夕夕用手能觸到浪花,但浪確打不濕她。火光能照亮她,但火確灼不傷她。

  夕夕開心的笑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在美術課上欣賞一幅畫,可以任意的觸摸畫,但是畫的內容確不能影響她。

  夕夕看到洪水肆虐僅存的大地,它在混沌時就已經毀了大地上一切美好的東西。

  之後洪水中出現了一個黑點在飄向自己,越近越大,夕夕認出那是媽媽故事中的諾亞方舟。方舟中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叫女媧,她正在專心致志地捏著泥人,並把泥人放在玻璃圓筒中。

  給方舟掌舵的是一個強壯的男人,他最後跳入了大洪水中,不見了蹤影。夕夕知道這個人叫大禹。

  之後不久,大洪水退下了,大地重新露了出來,但是被天火灼成了焦黑色。

  天上的火球太多,后羿的弓箭派不上用場。

  女媧捏好了泥人,自己化作一片七彩祥雲飛到了天上。

  天火逐漸熄滅了,火雨停止了飄落。

  過了很久,湛藍的天空上升了起明亮的太陽,大地終於露出了綠色。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方舟的門打開了,裡面手拉手走出了像夕夕一樣大小的一男一女。

  夕夕認識他們,他們是女媧造出的亞當和夏娃。

  那時的金夕想,自己如果能成為女媧一樣的造物女神該有多好啊.……

  金夕看得冷汗直冒,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為什麼兒時的夢會出現在這個屏幕上,而這屏幕下面連接著的棺材似的睡眠艙裡面又是什麼東西沉睡在裡面,滿屋子成百上千的裝置中又都是些什麼?

  金夕不敢細想。

  她小心翼翼,湊到睡眠艙的透明觀測窗,想透過觀察窗看到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睡眠倉內被不明的乳白色氣體充滿,讓人看不真切,一個小小的人形軀體的形狀隨著金夕湊近逐漸顯露出來,金夕甚至可以聽到這個幼小生命的喘息之聲。

  咚咚咚,金夕有些忍不住向睡眠艙上用力的拍了下去,努力想要喚醒裡面的生命。

  裡面的小生命像是聽到了動靜,有了小幅度的闖動,身形向上欲要起身移動,可是卻腦後一根管狀物緊緊拉住,動彈不得。

  「非法入侵!非法入侵!非法入侵!」

  屋內警報聲響起,屋內本在忙碌的機器人瞬間停下手中的工作,無數雙黑洞洞的眼睛冒出紅光和綠光,掃描著金夕所在位置發生的異常情況。

  金夕大叫不好,趕忙落荒而逃,搜證時間也用的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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