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考核開始
考核當天。
趙月在學院里一棵樹下醒來。
「哦，糟了，是不是睡過頭了？」
她看了眼終端，發現已經是早晨八點了，院長在七點鐘發了十幾次通訊，催她趕緊到督戰室來。
「唉，好累，要不就假裝還在睡吧……」
思索片刻，想到學員考核會有6%的死亡率，萬一魯旦不幸死了，那靠山……
「還是去吧。」
她艱難起身，慢吞吞走到督戰室。
到那裡時，發現一眾教官這才剛剛進場，二樓的座位上，院長一臉壞笑看著她。
「該死……被騙了。」
正式開始時間是九點！
院長早知她的脾性，謊稱時間，還假裝發通訊催促，果真讓她提早到場了。
「趙月，趕緊進來吧，到你負責的兵團去。」
「哼。」
趙月走進督戰室。
一樓座位坐滿了普通教官，正交頭接耳，討論這次考核的學員。
二樓是較為資深的教官，面色肅穆，正襟危坐。
座位都朝向一個方向，正對著巨大的光幕。
光幕現在是關閉的，但考核時，就會呈現出考場的各個角度畫面。
此時，三十組兵團的艦長，一字排開站在光幕底下，準備在這裡選擇各自的戰艦和裝備。
兵團的負責教官，都在一旁指導，給予建議。
趙月掃了一圈，才想起她根本不認得林雅的樣貌。
「教官！」林雅舉起手，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哦！」趙月走去，打量了下她，說道，「你隨便選吧，我都支持你。」
「咳咳！」院長發出咳嗽聲，提醒道，「各位負責教官，請務必提供有建設性的意見。也請各位艦長謹慎選擇，你的決定關乎兵團的存亡。」
趙月撇撇嘴，瞄了眼林雅身前的控制台，見到她目前的選擇。
「戰艦：銅銹戰艦（護盾15.0）
艙室：醫療艙（一般）、休息艙（一般）、煉造艙（一般）、生態艙（雞牧場）……
能源：30能源方塊（小）、5能源方塊（中）……
武器：1個D級艦炮……
額外戰艦配備：加強遠程操控系統、加強通訊系統、加強防火牆……
機甲：一套D級雇傭兵套裝……
藥劑：60管D級治療藥劑、200管營養劑、1管蠻力藥劑、1管解毒藥劑、1管嗅覺藥劑、1管遁走藥劑……
額外機械裝置：后腰藥劑注射裝置、偵查無人機30架、機械工人50個、光劍2個……」
趙月眼中閃過流光，問道：「你這藥劑搭配，是不是有點欠缺考慮？」
林雅解釋道：「不會，這是專為我的戰士準備，符合他需求的選擇。」
趙月笑了笑，從中聽出不少意思，明白了眼前這人也知道魯旦的情況，問道：「你現在積分還剩多少？」
「還剩600，我在考慮要加強戰艦的隱秘，還是多要一台醫療無人機。」林雅露出思索表情。
「600，剛好可以買一個變形無人機。」
「變形無人機？」
趙月伸手在控制台點選，一邊解釋：「這是用途很廣的萬能無人機，可以掛在戰士後背、攜帶貨物、偽裝成敵方信號，要當做醫療無人機也可以，非常好用。」
「嗯……」林雅點著頭，認同了這個選擇。
時間差不多了。
院長控制懸浮椅，來到二樓的圍欄前，說道：「各位艦長，我必須再提醒你們一次，這是高度真實的模擬，每一屆考核都有至少6%的死亡率，你們的決策關乎戰艦成員的生死……」
他說出一個重要的提醒：「當學員處在危及生命的情況時，負責教官會出現，帶走傷員，但這些學員不會再回來，他們的個人計分會立即停止。」
林雅微微轉頭，看向光幕的一側，那裡的積分排名還是空的。
分數有個人和兵團兩種分類。
個人方面，60分就算通過考核，從此就可以隨兵團出行，領取最低薪資。
但艦長的考核方式不一樣，除了個人分數外，還要看兵團總分。
如果兵團分數沒有達到1000分，就無法保住艦長的崗位。
林雅和麥莉之間的比試，看的也是兵團分數。
院長最後給出指示：「現在，艦長們可以進入考場，負責教官請在督戰室待命。」
林雅和趙月行了個禮，跟隨隊伍走過側門，沿著通道，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模擬場。
這裡是一個高高的平台，底下是一望無際的空間，金屬地板一直延伸到視力所能見到的最遠方。
等待考核的成員都在這裡了，大家根據兵團所屬站在一起，討論接下來的戰鬥。
「聽說考核最長可能會到三天時間，我們這三天吃什麼？」
「那要看養殖師給不給力了，真要是缺乏食物，可以偷用戰士的營養劑。」
「我聽說過去有個學員，遛出戰艦去找吃的，結果被當地凶獸咬死了。」
「不是吧，真的會死人？」
「當然，每屆考核都有犧牲的學員……」
林雅走到第六兵團，和大家匯合。
她挑選出九個崗位的成員，加上後補，接近100人，和其他兵團比起，算是人數較少的。
魯旦望著沒有盡頭的模擬場，還有天上無數個漂浮著的模擬器，好奇問：「這地方有多大？」
身邊的艾希回道：「足夠模擬出一個小星球了。」
「艦長！」兵團里的養殖師，名叫高陽，問道，「聽說每次考核都是星聯過去發生過的戰役？」
林雅點頭：「是這樣沒錯，不過整體強度會降低到D級，配合學員的實力。」
她說完目光轉向遠處。
那裡麥莉的兵團整整齊齊，各個成員立正排好，秩序井然，和她這邊散亂著聊天的景象天差地別。
麥莉見她看來，回望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你們認識？」魯旦察覺到兩人目光。
林雅點了下頭：「嗯，剛認識不久，但關係不太好，我不喜歡性格囂張的人。」
「那不是挑釁，她笑起來就這樣。」魯旦解釋一句。
他在女僕餐廳時就發覺，麥莉每次笑起來都像是嘲諷人，是天生的挑釁臉。
等了一會，兵團的戰艦運了過來。
超過三十艘不同款式的戰艦，停靠在平台邊緣。
這些都是接近半報廢的戰艦，已經不適合在星際中航行，但作為學員考核的道具，還是綽綽有餘。
大家都是年輕人，難免攀比起來。
第六兵團的成員見到自家戰艦的模樣，開口抱怨：「艦長，你怎麼選了一艘生鏽的戰艦？」
銅銹戰艦呈半圓形，外表是一層「銹跡護盾」，極其難看，還散發出難聞的生鏽味。
相比其他兵團戰艦，有三角的飄銀戰艦，也有活體的龍甲戰艦，還有散發出霧氣的冰玉戰艦。
「少廢話，趕緊登艦，上去熟悉崗位！」林雅一喝。
成員們立即動身，進入戰艦。
她自己也走上去，進入前又望向麥莉那裡，赫然見到，對方也做了和她相同的選擇，選了一艘銅銹戰艦！
「艦長，人員都已進入，隨時可以關閉艙門。」負責通訊的學員很盡責，馬上就進入了角色。
「好，關吧。」
林雅進去，徑直走到駕駛艙，坐上艦長位置。
底下工程師在調整戰艦數據，做起飛前的準備。
偵察隊在熟悉探測裝置、新的無人機等。
通訊隊設立戰艦通訊，連接器各個艙室的線路，讓兵團所有成員都能隨時聽到命令和指示。
艾希在醫療室逛了一圈，檢查醫療機械。
生態艙里，高陽見到牧場里活蹦亂跳的雞群，興奮不已。
大餐廳里有一整排的機械廚師，光幕上的菜單種類多得眼睛看不過來。
但目前冰櫃里沒有食材，幾個學員上前點餐，都提示「材料不足，無法料理」。
魯旦到處看了看，覺得新奇。
戰艦處處能看出斑駁的痕迹，床鋪、桌椅等雖然很乾凈，卻不是全新的，充滿生活氣息。
通訊里，林雅傳話道：「別閑晃了，趕緊去裝備室穿好機甲。」
「好。」他按照地圖，快步來到一間大房間。
「老大來了，先坐這裡。」一個模樣憨厚的壯實小伙，從柜子里推出掛著機甲的架子。
魯旦記得他。
這是林雅親自選出來的煉造師，名叫莫里，是個話不多但手很快的人。
機甲一件件套在身上，胸口、四肢、後背、連接各處的關節等，線路連上腕部的介面，最後帶上頭盔。
這時艾希也走進來，在機甲的后腰裝置放入治療藥劑，叮囑注射方法，傳給他一份畸變能力的建議表。
「我把藥劑的後遺症分為嚴重、普通、輕微三種。應激藥劑這種會造成神經損傷的嚴重後遺症，畸變時間最好不要超過3分鐘，一天內至多使用兩次……」
目前他掌握的的藥劑里，就屬應激藥劑的後遺症最重，但畸變后的增幅也最多，最全面。
魯旦專心聆聽講解，一邊接受艾希每10分鐘注射一種他沒使用過的短效藥劑。
蠻力藥劑、感知藥劑、反應藥劑……
每種都能增幅一到兩種身體功能，算是應激藥劑的分解版。
也有一些特殊藥效，如增強嗅覺、增強黑暗視覺等。
艾希最後叮囑：「畸變時間如果超過3分鐘，D級治療藥劑很可能就無法完全治好你後遺症了，千萬要小心。還有，千萬不要復現治療藥劑！」
「明白。」魯旦點頭。
復現爆發的原理，是依靠魔蟲從身體索取養分，重現藥劑效果。
若是選擇復現治療藥劑，就會形成一個死循環。
魔蟲從身體索取養分，治療受損的身體，身體又因為魔蟲的索取，變得更加虛弱。
就像插了個鋼叉在電插頭上一樣，發生短路，最終導致跳閘。
一陣晃動，戰艦緩緩起飛了，升到高空。
外面，模擬器放出一片黑暗的光影，讓人有種身處太空之中的錯覺。
「呼……」
駕駛艙里林雅做著深呼吸，緩解緊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