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星際中轉站

  飛船擴建之後，空間大了不少。

  生活艙多了兩間單人卧室，一間林雅使用，另一間給筱悠。

  至於魯旦，他的床就是小客廳里的長沙發。

  他們的目的地是人類文明的中心，六大星區之一，紫耀星區。

  按照極光號的速度，路途需耗時三百年。

  不過，如果到最近的中轉站，利用超維隧道趕路，就能把路程縮短到七天。

  飛船沿著宇宙里的信號路標，趕往最近的星際中轉站，預計半個月就能到達。

  三人走走停停，偶爾遇到適宜的星球，就停下來休整，補充物資。

  魯旦也趁機從當地原住民身上獲取安逸值，其他時間就練習射擊。

  這天中午，飛船在沿著航線自動飛行。

  魯旦剛洗漱完，躺到沙發上，就見筱悠從卧室里出來，蓬頭垢面，打了個哈欠，把凳子推到廚台旁，站上去點選今天的午餐。

  「雲吞面、醬汁牛排、海苔春卷、甜咖喱飯……」

  她滑過一份份菜單，最後落到「照燒雞腿」的畫面上，點選一份，然後開口問道：「魯旦哥哥，你想吃什麼？」

  「嗯……」魯旦思索片刻，默契說道，「就照燒雞腿吧。」

  筱悠在畫面上改成兩份，點下料理。

  這時，光幕上跳出提示：「材料不足，無法料理。」

  「材料不足？」

  她疑惑打開冰櫃，整顆頭埋在裡面，檢查起來，片刻后驚呼道：「雞腿沒有了！」

  「什麼？！」魯旦從沙發上跳起，「上禮拜不是才囤了三十支，怎麼就沒了？」

  筱悠應道：「都怪你，每天三餐都吃雞腿，有多少都不夠吃。」

  「你不也是！本來不吃雞腿的，看我吃得香就跟著吃！」

  兩人把冰櫃里的東西翻出來整理，確認肉類真的全吃完了，只剩下一些白米、油、鹽、調味料、麵粉等。

  筱悠想了想，提議道：「倉庫里還有母雞。」

  他們離開微塵星時，把母雞也帶走了，暫時放在倉庫里養著。

  「不行，那是蛋雞，吃了就沒雞蛋了。」

  兩人愁眉苦臉，又看了看光幕上其他菜單，提不起食慾。

  「好想吃照燒醬……」筱悠嘀咕了聲。

  原本只是普通想吃，當發現吃不到時，就變成了特別想吃。

  魯旦同樣嘴饞，突然靈光一閃，拿出麵粉，摻了點水，捏成雞腿模樣，放回到冰櫃里。

  「魯旦哥哥，這樣行嗎？」

  筱悠非常懷疑，機械廚師會不會被這樣的小手段欺騙。

  「試一試。」

  他在光幕上重新選擇兩份照燒雞腿，點下料理。

  「滋滋……」

  機械廚師在掃描冰櫃，短暫幾秒鐘的寂靜后，跳出提示：「正在料理，請勿接近。」

  「真的能行！」

  兩人興奮不已，有種找到遊戲里漏洞的感覺。

  機械手臂從冰櫃里拿出食材，醬油、鹽、白米、生抽、料酒等，還有那兩隻假雞腿，然後開始吭哧吭哧地動作。

  另一卧室的門打開，林雅走出來，正巧見到一大一小站在廚台前，饒有興緻地盯著料理過程。

  「都使用半個月了，怎麼還一副看到新玩具的樣子。」

  筱悠也就罷了，魯旦這麼大的人，還跟小孩子一樣，充滿好奇心，做出像盯著洗衣機轉動一整天的事情來。

  她走進駕駛艙，關門前提醒道：「你們準備一下，今晚就會到達中轉站了。」

  「哦。」兩人頭也不回應了聲。

  機械廚師規規矩矩完成料理，端上來兩盤香噴噴的照燒雞腿飯，那味道真是一言難盡。

  筱悠卻吃得很開心，早早把今天的安逸值送出，多半是好玩的心理帶動了食慾。

  魯旦邊吃著，心神沉到神秘商城上。

  安逸值的欄目顯示餘額200點。

  這半個月來，大多數時間都在飛船里，日常能接觸到的人只有筱悠和林雅兩人，獲得點數的來源被限制，增長非常緩慢。

  尤其要讓林雅開心可不容易，魯旦至今也就送出能源方塊那時候，從她身上得到過一個點數。

  期間還下載了一次修復包，買了一次限時促銷商品，消耗了近百點數。

  到現在能有200點，這還得多虧路途上的星球原住民，以及關注列表裡每日提供的兩個點數。

  他點開藥劑類，刷到一款藥劑的畫面。

  「強化藥劑，永久性小幅提升六項身體功能，不和其他改造藥劑衝突……」

  這款藥劑是上一次商城修復才出現的，售價500點數，使用后增強身體，每次使用至少間隔半年。

  「還差300……」

  他眼饞得很，打算一湊夠點數就買下來。

  當晚，飛船窗外的景象不再是漆黑一片，一個環形空間站出現在視線里。

  空間站的外形就像兩枚緊靠的戒指。

  外環是堅固的防禦護盾，能抵擋大部分的太空輻射、太空垃圾等。

  內環則是燈火通明的景象，隱約能看出被劃分出一個個方形區域，密密麻麻，少說數百。

  初看不知大小，等飛船靠近，魯旦才驚奇於這空間站的規模。

  極光號就像一粒小沙子，駛進了巨輪的內側。

  林雅和對方的通訊人員交涉，獲得進入許可，在專門停靠飛船的地方降落，停穩后，她走出駕駛艙，叮囑道：「把武器帶上，待會購票時要登記。」

  魯旦把步槍放進槍盒，背在身後，筱悠也把小電槍插在腰間。

  艙門打開，一個青年拿著平板等在外面，開口詢問：「停留多久，人數多少？」

  「三人，我們要三張去紫耀星區的船票。」林雅說道。

  青年操作一會，光幕跳出時程表，說：「最快明天中午有一班，再下一班的話，要等下個月了。」

  林雅思索片刻，點頭道：「那就要明天的吧。」

  青年登記姓名，看了看飛船的規格，林雅的中型槍械，魯旦的大槍，最後掃了眼筱悠舉起的小電槍，在平板上傳來了三張票證，說：「明天中午，懸浮台會把飛船送到運輸艦的艦艙，你們到時待在飛船里，一起過去就行了。」

  等他走後，三人走出停放區，進入街道。

  長長的街道，有攤位也有店鋪，路上人來人往。

  除了人族，也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

  長著蜥蜴頭還有尾巴的遊客、全身毛茸茸的小熊、背著一缸卵的蛤蟆族婦女、騎在猛獸上的巡邏隊……

  宇宙里的多樣性令人驚嘆。

  「先去打預防針。」

  林雅帶著人走過幾條街，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魯旦跟在後面，左顧右盼，突然好奇，抬頭一看，上方是戒指內環的另一側，隱約能看見人員走動，像是倒掛在綠葉背面的螞蟻。

  他看得眼花繚亂，上下左右的方位感出現錯亂，對腳下感覺到的引力產生懷疑。

  「魯旦哥哥，走路看路，一直抬頭會頭暈的，還會撞到人！」筱悠一副訓斥語氣。

  魯旦一聽就知道她是在模仿林雅說過的話，問道：「你之前來過？」

  筱悠伸出小食指，說：「來過一次，那時候的我還很小。」

  「你現在也不大……」

  林雅領著他們到一棟白色建筑前，上面掛著「聯合診所」的牌子，走了進去。

  一進到裡面，櫃檯前負責接待的機械就認出來人，歡迎道：「林雅女士，感謝您再次選擇聯合診所，今天需要哪種服務呢？」

  「我找蕭玲。」林雅說出一個名字。

  櫃檯上放著盆栽，上面的花是金屬的，一旁還有盛滿糖果的小碗。

  「林雅！」

  沒多久，走出一個中年女子，親切地抱了下林雅，又捏了捏爬到櫃檯上拿糖果的筱悠的臉，問道：「兩年沒見了吧，怎麼有空來找我。」

  「我需要保養，」林雅說了句，又轉向魯旦說，「還有這是魯旦，他需要生化改造的檢查。」

  「喔？」蕭玲上下打量魯旦。

  魯旦微笑回應，腦中尋思剛剛林雅話里「保養」的意思。

  「先進來吧。」

  蕭玲抱起雙手抓滿糖果的筱悠，帶著兩人穿過走廊，進到其中一間診療室里。

  這是一間乾淨得過分的房間，空間很大，光源來自四面白色的牆和天花板，明亮通透。

  中間放了張醫療台，一旁有巨大的機械臂，角落裡還站著兩個穿護士服的機械人。

  蕭玲讓林雅躺在檯子上，拉起帘子，隔絕了內外的光線和聲音。

  魯旦和筱悠則在一旁的休息室里等著。

  魯旦這時問道：「你姐姐身上有什麼毛病？」

  筱悠嘴裡咀嚼著糖果，說道：「沒有啊，應該是要換零件了吧。」

  「零件？」

  「對啊，雅雅姐有一半身體是鐵塊做的，每隔幾年就要換一次。」

  魯旦震住了，聯想前後，想起之前有過的疑問。

  林雅在飛船上從不使用機械廚師，一日三餐都用營養劑補充所需。

  還有在微塵星地道里，她和王悍近身戰鬥，有來有回，就算是依靠了機械裝置，也不太尋常。

  最後她被王悍重擊倒地，簡單治療了下，馬上就能站起來。

  魯旦原本以為是她身體素質較好，或是治療藥劑的效果了得。

  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有一半身體是機械義體。

  「你怎麼都沒說過這事？」魯旦問。

  「你又沒問。」筱悠理所當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