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探測
飛行摩托在地面上駛過，捲起黃沙，像是一條黃龍。
魯旦按照地圖，行駛半天后，停在一處隱秘的山洞前。
山洞洞口平整，以45度角向下形成斜坡，長寬都超過十米，深不見底，牆上有不太亮的照燈。
這條地道是微塵星的第一批移民者，也就是張叔他們最初到這裡時挖通的。
目的是接觸星核，改造星球的氣候、轉速、重力等。
一顆小小的星球改造，若是由星聯來做，只需要三五年。
但張叔他們硬是花了三十年，才成功讓本來就條件不錯的微塵星，變得更加適合生活。
這也是他們不願拱手讓出星球的主要原因。
魯旦把帶來的器械拿下，在洞口布置簡易的防禦電網。
做完這些，他從摩托上取下收納桶，打開林雅幫他買回來的生存包。
治療藥劑、防輻射保溫毯、營養劑、望遠鏡……
他拿起望遠鏡，爬到一處沙丘上，看向小鎮的方向。
望遠鏡一頓分析，跳出「發現生命現象」的綠字，除此之外就沒其他信息了。
與此同時，天上星環一顆隕石上，林雅的飛船停在這裡。
飛船里，筱悠躺在小床上，用對眼睛極其不友好的姿勢翻閱著書籍。
這是她姐姐平時在看的《工程師入門》教材書，裡面全是奇奇怪怪的數字元號。
她看了半小時，一句沒明白，瞌睡時差點砸了臉，無奈把書扔到一邊，趴到飛船窗口旁，盯著外面採礦的機械工人。
兩個機械工人正兢兢業業地採集礦石，送到後方自動化的提煉廠，煉成金屬錠。
微塵星滿地都是黑鉻鐵，星環上同樣也是。
林雅會把提煉好的黑鉻錠賣給附近的星際拾荒者，換來一些機械零件。
這艘飛船，也是靠著這樣一點一點零件打造出來的。
「好無聊啊……」
筱悠看著窗外風景，發出一句牢騷，突然瞧見遠處的深坑。
那個地方，據她姐姐所說，就是挖出魯旦休眠艙的位置。
「魯旦哥哥，不知道在做什麼？」
她玩心一起，膽子大了，躡手躡腳爬上一個梯子，進入了駕駛艙。
林雅曾多次嚴厲叮囑過，這地方是禁區，她絕對不能進來。
「哼，雅雅姐不知道，我幾年前就在駕駛艙里玩過了。」
她熟練坐到座位上，按下一個過去摸索出功能的按鈕，讓控制台射出光幕。
一頓稀里糊塗的操作后，光幕放出小鎮的俯視畫面，而且是即時的。
許多紅點在小鎮上走動，從移動的軌跡就能察覺這些人的忐忑與不安。
筱悠伸出小手，拉動光幕，不久便找到地道附近的魯旦紅點。
她迫不及待點下，送去通訊，喊道：「魯旦哥哥，你是不是在偷懶！」
沙丘上，魯旦躲在一張和沙地同色的毯子下，終端突然跳出通訊請求。
他疑惑打開，聽到了筱悠傳來的對話，驚喜回道：「筱悠？你怎麼……你在哪？」
「我在你上面，哼哼，你忘了嗎，我會時刻監視著你！」
魯旦抬頭，晴空萬里，一片蔚藍，星環像列車般緩緩轉動。
「上面？你是說星環……」他腦子一轉，猜到林雅應該是把妹妹藏到上面了，問道，「情況怎麼樣，那些海盜過來了嗎？」
「呃……」
筱悠不懂如何把地圖調到向外的視角，沒辦法看到微塵星以外的地方，含糊說道：「家裡還沒有事情發生，壞蛋還沒過來。」
魯旦想了想，問道：「你能不能把地圖同步給我？」
「同步？」筱悠哪裡知道操作方法，但又不肯在魯旦面前露餡，硬著頭皮，扯了個理由，「我有什麼好處？」
「你這小鬼頭！」魯旦引誘道，「我再給你三盒糖果，不同口味的。」
「真的？」筱悠樂開了花，立馬答應，「那你等等，我馬上把地圖給你！」
她盯著光幕，擺出一副認真表情，足足五分鐘過去，通訊里傳來催促聲，才壯著膽子，嘗試點下一個沒試過的按鈕。
「嗶！」
控制台發出一聲響聲，同時飛船射出一道光，像是一張巨大的帘子快速飄過微塵星。
底下，林雅身穿一套簡易的火力噴射背包，每隔幾秒發出衝力，在黃沙上一跳一跳，快速移動。
天上突然出現光簾，掃過她所處的區域。
她腳步驟停，馬上打開終端，吼道：「筱悠！！」
飛船上的筱悠傳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覺得太冷了，想調高溫度，不小心按到其他東西了。」
「溫度調節在生活區，你馬上給我滾出駕駛艙！」
「好的！好的！雅雅姐，我現在就出去。」
林雅關閉終端，望向天空，確認海盜團還沒過來，沒發現剛剛的動靜。
飛船的位置很隱蔽，加上密密麻麻的隕石，戰艦這種體型應該進不去，只要筱悠別搞怪，海盜就不會發現飛船所在。
她再次啟動噴射裝置，重新趕路，不一會，走進一個隱藏在地下的碉堡。
碉堡很小，只有單個座位，正對著控制台。
她脫掉噴射裝置，坐到座位上，調整呼吸，最後一次複習作戰順序。
「引導戰艦啟動艦炮，找到護盾漏洞，發動星核牽引，拉下戰艦，打開地面陷阱……」
任何一步都不能出錯，否則就是滅頂之災。
她對計劃很有信心，但這次是她的首戰，心情緊張無法避免。
星環上的飛船里，筱悠抓著頭皮，一臉苦惱。
通訊里傳來魯旦的聲音：「剛剛怎麼了，這個好像是探測光波？」
「咳咳……我不小心把咖啡打翻，現在沒事了，你等一等。」
筱悠借用了上次姐姐出錯時的理由。
「同步……同步……到底是哪個啊？」
她思來想去，突然有了主意，伸出五指進入光幕，做出抓起地圖的手勢，放到魯旦的紅點上。
底下沙丘上的魯旦，聽到終端傳來詢問：「是否接收極光號的同步請求？」
「接收！」他立馬授權，見到終端光幕跳出小鎮的即時地圖。
「有了！謝了，筱悠。」
「有了嗎？哼哼，我果然聰明！」
「只有五十九人，怎麼少了一個？」
留下來的鎮民共六十人，魯旦每天都要依靠這些人提供點數，不會記錯。
「喔……雅雅姐好像在其他地方準備陷阱。」筱悠隨意就暴露了計劃。
兩人聊著天，魯旦漸漸摸清了地圖的操作方式，找到從星環向外看的太空視角，甚至看到了隔壁細石星的模糊景象。
「來了！」
過去一會，星空中有光點迅速接近，正是蛤蟆兵團的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