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喬笖莫
「對不起，我是警察。我們都在不斷趕路忘記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爾的滿足……」。
手機鈴聲響起，吵醒了睡*****兒，女孩兒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機械的滑動手機屏，接起電話「喂。。。」
「喬笖莫！你怎麼才接電話啊？你快看看外面，多好的天氣，多美麗的景色，我們出去逛逛唄」，電話那頭傳遞了閨蜜興緻高昂的聲音。
喬笖莫從小便在錦城長大，還真不知道錦城能有什麼美麗的景色，她一邊聽著閨蜜絮叨的催促，一邊漫不經心地掀起了身上的蠶絲被，穿上毛茸茸的拖鞋，走到大落地窗前，按下遙控按鈕，歐式的窗幔緩緩拉開，白雪皚皚的景色映入了眼帘，喬笖莫心中為之一顫：哇！好美！偌大的別墅區被潔白的雪覆蓋著，四周空無一人，片片雪花漫天飛舞，飄飄洒洒地落在了別墅區的每一個角落。雪花飛舞，舞動著童年的快樂，少年的輕狂，青年的夢想。雪的潔白凈化著喬笖莫的靈魂，安撫著她那顆不安的心，讓她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與哀愁。2021年的第一場雪是「新冠」疫情以來，喬笖莫最開心、最輕鬆的時刻。
「笖莫！笖莫！你聽見我說話了嗎？要不要一起出來嘛？出來嘛好不好？」，閨蜜閆露見喬笖莫一直不回復，開始撒起嬌來。
「哦，下雪了，我就不出去了吧，怪冷的」。窗外的雪花廣褒天地，風輕拂著漫天飄零的雪花，像極了一場久違的世紀婚禮，實在讓人不可自拔的想品嘗這來自冬季的愛，與其和閨蜜出去浪，還不如坐在窗邊欣賞著窗上的冰花，有的像森林，富有神秘感；有的像小溪，彷彿在靜靜流淌；有的像聖誕老人，好像來給人們送禮物。
「那你現在在家做什麼呢？什麼比出來玩更吸引你？」閆露見她興趣不高，換了一種戰術，試圖說服喬笖莫。
喬笖莫望向了床上一堆的推理書，又看了看電視上暫停播放的《重案六組》，心虛地對閨蜜說:「當然是刷抖音了，難不成我這年紀還能看動畫片？」。
閆露見說不動喬笖莫，也只能掃興地找了一個台階：「那好吧，喬大小姐，我們改天約，這疫情期間還是不要到處亂走了，給國家添麻煩」。
掛了電話，喬笖莫深吸了一口氣，躺在了落地窗邊淺黃色的懶人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IPADPRO，從播放記錄中找出《名偵探柯南》，投影在對面的牆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咚咚咚，笖莫下樓吃晚飯了」，卧室門外傳來母親溫柔的聲音。
「好嘞！」笖莫痛快地應答著，在這個家裡，笖莫最喜歡母親了，在她的印象里，母親既漂亮又溫柔，特別像古時的大家閨秀。可謂是北方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笖莫從懶人沙發上站了起來，才發現看得入迷，天色漸暗也毫不知情，大概是因為疫情，物業不希望人們出來亂走動，連路燈都沒有全部開啟，遠遠望去，只有別墅區外的路燈，散落著點點的光。笖莫看著疫情中的荒涼，嘆了口氣，按下了遙控按鈕，窗幔緩緩閉合，她披上毛茸茸的睡袍，步伐輕盈地下了樓。
一樓飯廳里，劉芳阿姨忙碌地準備著晚餐，母親李筱艾也在幫忙擺盤，笖莫坐在了橢圓形的金絲楠木餐桌前，調皮地向母親扮了一個鬼臉，李筱艾寵溺的看著笖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春風般迷人的微笑。
「澆汁魚來嘍！我們的小莫莫快嘗嘗！」劉芳阿姨一邊嚷嚷一邊端上了喬笖莫最愛吃的澆汁魚。
「爸爸今天也不回來吃飯嗎？」喬笖莫一邊吃著魚，一邊向母親詢問到。與其說她滿懷希望，不如說她在抱怨，自從她懂事起，父親就一直很忙，總是要在單位值班，等她上了初中，父親回家吃飯的機會都是屈指可數。其實她愛吃的不是澆汁魚，她愛吃的是父親親手做的澆汁魚，那是父親的拿手菜，在她看來有「爸爸的味道」，對於從小就缺少父愛的她來說，這道菜是她與父親唯一的親近方式。
「他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案子要跟進，最近可能都不回來了，要在單位辦公」。母親溫柔地回應著。
「我就知道！從我懂事開始您就這麼說，一說就是十幾年，什麼案子十幾年都沒辦完？是爸爸的能力不行，還是你們在騙我？！」。喬笖莫終於還是沒忍住自己任性的小脾氣，把心裡的疑惑和委屈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笖莫！不可以這樣說爸爸！是不是我們把你慣壞了！」媽媽氣急敗壞地向喬笖莫咆哮著。看見喬笖莫強忍著眼中的淚水，那倔強又委屈的小模樣，李筱艾才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心疼地撫摸著喬笖莫的小腦袋瓜，依舊溫柔地說道：「乖，一會吃完飯就上去休息吧，媽媽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先睡，天冷注意保暖」。李筱艾雖然語氣很溫柔，但神情卻有一絲落寞，不知是女兒的任性刺痛了她，還是女兒的某些質疑觸及了她的底線，說完便急匆匆地背上自己的名牌包包，關門的聲音彷彿時空隧道，切割著某一段的距離，李筱艾很快連人帶車一起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母親一系列反常的舉動徹底看傻了喬笖莫，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母親也一溜煙地走了，在她看來更像逃走的，偌大的別墅就剩下她和保姆劉芳阿姨，憋了很久的小情緒終於爆發了，她坐在餐桌前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嚷著：「走吧！都走吧！誰都不要再回來！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破隊長和一個破院長嗎，誰稀罕！」
「喲！小祖宗！你可不能這麼說喬隊和李院長啊！乖，別哭了，阿姨看得都好心疼的，聽話！」，保姆劉芳憐惜地看著喬笖莫，輕輕地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
喬笖莫用那雙哭腫的大眼睛看向了保姆，從她記事起劉芳阿姨就在這裡做保姆，一晃快20年了，她們家人並不把她看成是保姆，更像是家人，在喬笖莫心裡，劉芳更像自己的姨媽。劉芳說的話她還是會聽的，果真她不再大聲哭泣，只是抽泣，慢慢情緒舒緩了下來，把頭靠在劉芳的懷裡撒起嬌來，劉芳一邊愛撫著她的小腦瓜，一邊安慰她：「你要相信李院長說的話，喬隊這些年確實在跟進一個很重要的案子，你看自從你上了初中，喬隊的書房都不允許別人進出的，連我打掃衛生都不可以。」看似安慰的話語，讓人聽起來卻別有用心。喬笖莫想了想好像是那麼回事，但是也沒往心裡去，說了一句晚安，就回到了自己樓上的卧室。
喬笖莫的卧室很大，但卻布置的很溫馨，小時候的她覺得自己的卧室充滿了父母對她的愛，現在看來，這個卧室更像是父母對她的愧疚，她多麼希望自己不是獨生子女，即便父母很忙，也會有一個兄弟姐妹和她共進退，這個卧室的空間和設計更像兩個人住的。
喬笖莫的情緒依舊不能平靜，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她按下遙控按鈕，隨著窗幔緩慢拉開，映入眼帘的是黑漆漆的夜，此時的心情和下午賞雪的心境天壤之別，她輕輕地推開了換氣窗，貪婪地吸吮著室外凌冽又如同新生的空氣，任由冷空氣從鼻腔進入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幾分鐘之後她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大腦也逐漸清醒。
「我的大小姐喲，這樣會著涼的！著涼可不是鬧著玩的，可是要排著隊去做核酸喲！」，劉芳阿姨推開了虛掩著的門，急忙放下手裡洗好的果盤，迅速地關好了換氣窗。順勢把喬笖莫按在了懶人沙發上，給她蓋好毯子，果盤擺好，說了一句「快吃吧，莫莫」，便關上門，離開了房間。
此時的喬笖莫失落的情緒又涌了上來，看著琳琅滿目的大果盤沒有心思吃，看著周圍關於推理的一切物品都沒有心思去探索，在她心裡自己喜歡這些推理的事物，可能也是為了追尋父親的腳步。此時的她躺在懶人沙發上，感覺暖暖的，思想在放空，昏昏欲睡。她那長長的睫毛隨著上眼皮與下眼皮輕輕地碰撞了幾次，逐漸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