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4章 邱小溪
洛小帝見這四人神清氣爽，步伐矯健，不禁暗喜。
這精元丸的效果不錯啊！
其實，治療他們的寒毒，只需一道解毒的通靈之氣即可。
給他們吃下精元丸，一則是為了掩他們耳目，二則也是為了測試一下這葯的效果。
現在看來，第一次製藥基本成功！
看了一眼留下的那張紙，上面寫了「邱群峰」三個字。
後面跟著電話號碼和家庭住址，還有一句備註：借款十萬，以命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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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群峰家住在市南區的一棟老式樓房裡。
這一片兒住的都是船員。
因為經常出海，每次離家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仨月半載，所以這一片的樓又被叫做「寡婦樓」。
邱群峰師徒幾個也是船員。
這兩年因為經濟形勢不好，不少貨船都停運了，他們很少有出海的機會，也掙不了幾個錢。
邱群峰的老婆因病在兩年前去世，只留下一個女兒邱小溪，跟他相依為命。
沒想到的是，去年邱小溪剛考上大學，只讀了半年，就被診斷出得了尿毒症。
因為身體太弱，每周都需要透析，邱小溪只能休學在家，靠老邱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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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窮，穿不窮，一場大病就變窮！
家裡接連出了兩個病人，一下子就將家底給掏空了。
邱群峰除了船上那點兒業務和一身好水性，也不會幹別的。
只能靠下海撈點兒海貨賣錢，貼補家用。
可現在的海里，除了養殖的，還哪有野生的海貨？
沒辦法，在幾個徒弟的攛掇下，他們有時候就順手牽羊，潛到養殖區里偷點兒。
結果就偷到洛小帝家了。
此刻，拿到錢的老邱已經決定，不再做賊了。
可他絕對想不到，洛小帝卻像賊一樣，潛進了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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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邱群峰給的地址，洛小帝很容易就找到他的住處。
老邱家住在三樓，陽台是開放式的，沒有封閉。
看看四下無人，洛小帝意念一動，開啟了空遁術。
縱身一躍，一隻手搭在了陽台邊緣，輕輕一借力，身體就翻進了陽台裡面。
陽台上堆放著一些漁具，還有潛水用的腳蹼、刺槍、水鏡、皮衣等。
看到這些，洛小帝確定，這是老邱家無疑了。
陽台的門沒鎖，洛小帝輕輕拉開門進到房間內。
緊連著陽台的，就是廚房。
這種老式樓房，是沒有客廳的。
廚房雖然簡陋，卻收拾得很乾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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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帝站在廚房裡，開啟了感知術。
意念到處，發現廚房兩邊各是一個卧室，一間空著，一間床上躺著個人。
那天晚上老邱說過，偷海是為了給家人治病。
他的徒弟還說了一個「小溪」的名字，看來這就是那個叫小溪的病號了。
洛小帝來到卧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爸，你回來啦！進來吧，不用敲門的啦！」
屋內傳出一個病懨懨的女孩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糯糯的。
雖然底氣不足，卻也十分的悅耳。
洛小帝一聽，立即就理清了這個病號跟老邱的關係。
輕輕推開門，探進去半個腦袋，說道：「你是小溪吧，我是你爸爸的徒弟……」
貿然進入女孩的房間，總得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身份才好。
老邱的徒弟應該不少，多他一個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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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也不覺得奇怪。
慢慢坐起了身子，看向洛小帝，「你是爸爸新收的徒弟吧，我以前沒見過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小龍吧。」洛小帝道。
眼前的女孩剃光了頭髮，使得本就缺少血色的臉更顯蒼白。
但她的眉眼卻很清秀。
長長的睫毛下，一雙眼睛很是好看，只是略顯無神。
雖然無神，但女孩看人的目光卻是溫暖柔和，讓洛小帝有一種莫名的安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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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是聽了我爸爸的光輝歷史，才拜他為師父的吧？」小溪笑著說道。
「小海哥他們就是這麼上當的！」
女孩雖然身患重病，但性格卻極好，一開口就跟洛小帝開起了玩笑。
「咦，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我沒聽到開門聲呢。」邱小溪問道。
「我想來看看你，你爸爸不讓，我就爬陽台上來了，你信不？」
洛小帝實在找不到好借口，只能實話實說。
「唉，能爬那麼高的樓，真羨慕你有個好身體！」邱小溪道。
洛小帝原以為她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沒想到人家只是感慨了一下。
這倒是讓他省去了解釋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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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邱小溪又道：「得病之前，我看過一個漫畫……」
「畫的是一個開汽車的人，他仰望著天空，很羨慕那個開飛機的人。
「他旁邊一個騎自行車的人，卻很羨慕他能開汽車。
「一個走路的人，又十分羨慕這個騎自行車的。
「最後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他很羨慕別人能自由地行走。
「當時我看了，覺得這就是一碗心靈雞湯，還沒什麼感覺。
「可是現在，我才真正理解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的心情……」
聽著邱小溪用酥軟柔糯的語調娓娓道來，洛小帝有些痴了。
他此前渾渾噩噩的，哪去關心這樣的雞湯故事？
此刻，他驀地感覺到，自己就是一個剛從輪椅上站起來的人。
感覺自己跟眼前的這個女孩兒，有了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難道是同病相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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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溪見洛小帝獃獃地看著自己，撲哧一笑，「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怎麼能把你的病治好！」洛小帝隨口說道。
邱小溪嘆了口氣，「小龍哥，我知道自己的病，很難治的。謝謝你能來安慰我，陪我說話……」
洛小帝看著她，「你不相信我能治好你嗎？」
邱小溪微微一笑，「嗯，我相信小龍哥。」
看著她的笑容，洛小帝一陣恍惚。
從這笑容之中，他彷彿看到了理解、包容、感恩、滿足、幸福，甚至是隱忍。
這些情愫交織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束神聖的光輝，撲面而來。
迎著這束光輝，洛小帝不自覺地坐在了床邊，伸手握住邱小溪的手。
邱小溪臉上一紅，手往後抽了抽。
沒有抽動，也就任由他握著。
自從她得病後，還沒有人這樣握過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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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帝道：「我不是安慰你，我說的是真的。你爸爸的腿，剛剛就被我治好了。」
邱小溪聽了，身子一顫，「真的么？那可太好了！這兩天爸爸疼得死去活來的，他怕我知道，忍著不敢出聲，其實我都知道的。」
說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潮濕了起來。
見此情景，洛小帝不由得心中一痛。
對自己此前的意氣用事，感到無比懊悔。
這還是他擁有通靈之體以後，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懊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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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握著邱小溪的手，洛小帝道：「小溪，我們來個約定好不好？」
「什麼約定？」邱小溪有點兒好奇。
「我雖然治好了你爸爸的腿，但卻沒有把握能治好你。所以，我給你治病的事兒，你先瞞著你爸爸。一旦治好了，可以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萬一沒治好，也不會讓他失望，你說好不好？」
邱小溪抿嘴笑道：「好！」
洛小帝：「還有，我今天偷偷來看你的事兒，別告訴你爸爸。你爸爸腿好了的事兒，你也別問。他既然以為你不知道，你就當作不知道。否則他知道你為他擔心，一定會內疚的，對不對？」
「小龍哥，你想得可真周到！」邱小溪甜甜地道。
一個謊言，得靠一百個謊言來圓！
洛小帝知道這個道理，當然是想得越周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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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洛小帝聽到了樓道里有腳步聲傳來。
意念一動，感知術開啟。
發現是邱群峰迴來了。
「你爸爸回來了，我先躲一躲。」
說著沖邱小溪做了個鬼臉，就躲到陽台上去了。
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邱群峰拎著兩大包營養品回來了。
來到邱小溪房間，把東西放桌子上一放，朗聲道：「小溪，爸爸給你買了營養品，記得按時吃。」
語氣中透著興奮。
邱小溪偷偷觀察老邱。
見他氣色紅潤，情緒飽滿，與剛才離開家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不禁對洛小帝的話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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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啊？」邱小溪問道。
「爸爸今天掙到錢了，把借你小海哥他們和街坊鄰居的錢都還清了！」
說著長出了一口氣，「無債一身輕，這感覺可真好！」
洛小帝在陽台上聽到他父女二人對話，才明白老邱為什麼這麼半天才回家。
原來是去還錢了。
還錢見人品，老邱不錯！
「我再出去買點兒菜，晚飯給你做好吃的。你好好休息，明天爸爸帶你去做透析！」
老邱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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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邱走後，洛小帝回到房間，對邱小溪道：「看到你爸爸的腿了吧？」
「嗯！看樣子是真的好了！」
邱小溪點點頭，神情激動。
如果真是這個小龍哥把爸爸的腿治好了，那她的病是不是也有希望了呢？
洛小帝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這是我家祖傳秘方煉製的藥丸，你爸爸就是吃了這個，腿才好的。」
說著拉過邱小溪的手掌，在她掌心倒出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