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雨欲作風滿城

  天階夜色涼如水，卧看牽牛織女星。月光照著半邊的巷子，還有半邊的巷子浸在黑暗裡。蕭揚靜靜地坐在屋頂凝神運氣，望著月色如水，手中揮毫濡墨。

  這是屬於他第一無二的修行，也是老胡教給他唯一的心法，名為明月靜心咒。從蕭揚記事起便每晚與明月相伴，攜筆墨紙硯以遨遊，感夜空之靜謐，凝月華之光輝。

  可今晚卻怎麼無法將心靜下來，靜心咒周天運轉，蕭揚感受著月光下的自己靈力如此的充盈，但看向遠方的黑夜，眸子里卻儘是迷茫和無力。總感覺這寧靜的小城即將會掀起軒然大波，老胡離去之前雖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實則憂心忡忡，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夜漸漸地深了，對於玉林城的許多人來說，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雪家的一間密室內，家族的核心人物都圍坐在圓桌前，為首的是一名鶴髮老者，歲月的痕迹毫不留情的留在他蒼老的面龐上。老者面沉如水，雙手交握放在紅木的圓桌上，「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看來玉林城內，有人要對我們雪家出手了，這招借刀殺人把我們置於眾矢之的，如今我們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今晚開始，家族中的核心靈陣由我十二個時辰嚴守，諸位各司其職，擔好自己的重責，任何時辰，都必須有至少一半的人清醒著，時刻監視好探靈陣，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向我彙報！」

  「是」眾人應道，只不過這些人里有人躍躍欲試，有人擔驚受怕，有人暗懷鬼胎。

  「都散去吧，切記時刻小心謹慎，雪家雖強大，但盛極必衰，萬事慎行」

  眾人陸續離去，雪青茗面色凝重，剛要起身，被鶴髮老者輕輕拍著肩膀，「青茗，你雖在我們家族戰力頂尖，但畢竟年幼，此次浩劫，你不要參與」

  「爺爺！那怎麼行呢」雪青茗看向老者詫異道，「我是雪家的人，承蒙家族用最好的資源栽培，生死存亡之秋，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老者寵溺的摸了摸少女的頭髮，「不是叫你置身事外，倘若家族覆滅，你便是雪家唯一的希望！萬流歸海經的吸引力遠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不一定會吸引來什麼樣的存在，你爹早年離去，對外稱閉關突破七玄境界，實則早已生死未卜，我們學雪家的實力早已不如從前。爺爺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更要聽爺爺的話，好嘛？」

  「可是。。」少女心有不願，卻又無法拒絕這個一直愛護她的爺爺，想說些什麼，卻又無從反駁。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帶著秘籍從密道離開，隨後我會封死密道，以你的修為逃出這裡自保足以。青茗，你一直都是我們家族的驕傲，也是百年難遇的武學天才，日後很有可能成為這世間的至強者，記著，你身上帶的不只是秘籍，還有我們雪家的全部未來。」

  少女聽罷已是眼角噙著淚水，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家族在玉林城內堪稱最強，連城主見了爺爺也要畢恭畢敬，怎麼會因為這說書人一番話就迎來如此劫難，難道這個世界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殘忍的多。。

  玉林城中央位置的一座氣派府邸，一樓閣之內，一中年人身著金色蟒袍，身上金絲玉帶，頭頂白玉束髮，此刻正負手而立。他的面前一書生模樣的先生對其躬身作揖，「城主，都辦妥了。」要是蕭揚在這裡一定會驚訝，這不是四海客棧常年的說書先生嘛。

  「不錯，既然如此，你可以離開這座城了，我答應你的東西都在已吩咐人放在你的屋子裡了，收拾好便連夜離開吧，永遠不要回來這裡。」中年人淡漠的說道，彷彿一切對他來說微不足道。

  「多謝城主」說書人再次作揖，隨後便悄聲退下。

  富麗堂皇的房屋內，只有中年人眉頭微促望著窗外平靜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城主面前多了一名黑衣人。

  「你來的比我意料中要快。」

  「秘笈歸我，雪家貴重財寶歸我，其餘歸你，雪家最強者有我出面」黑衣人凝視著玉林城主，低沉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合作愉快」

  黑衣人絲毫不拖泥帶水，轉身消失在金碧輝煌的屋內，就像從未來過一樣。玉林城主望著他消失的地方，深深呼出一口氣。

  這時，一名白髮少年從門口走進來，雙手抱拳「城主，說書人已解決」。。。

  深夜時分，萬物寂寥。那名曾經在蕭揚額頭指尖輕點的黑衣少女，此刻也在揉著自己的額頭，打著哈欠，喃喃自語道「這一覺睡的，玉林城來個高手都沒法現，鐵戰，難道你沒有練功，而是在睡覺偷懶嘛？」

  門外粗獷大漢正在盤膝而坐，「雨大人，我感應到他了，但是覺得只是個小角色，就沒驚擾大人憩息」

  「呼~呼」被稱為鐵戰的男子只聽到少女香甜的微弱鼾聲，便繼續運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