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舊時燕
從水吧裡面出來，外面的夜市街上人潮熙熙攘攘，小販的各種叫賣聲，音像店裡的歌曲聲，人群里的談笑聲……
眼前的熱鬧繁華把深冬的一絲寒意直逼到了九霄雲外！
黃斌滿臉微笑。「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這裡最熱鬧的時候！怎麼樣？你們剛才在裡面吃飽喝足了沒有！那邊還有一家外地人開的大排檔，裡面有燒烤，炒粉絲，他家的麻辣兔頭真的不錯哦！我們要不要過去嘗嘗看看？」
我不經意的用手摸了摸肚子。「剛剛在裡面吃得太多了，現在哪裡還吃得下去！」
翔子在我身邊笑著說：「是呀，我的肚子也覺得好飽呢，現在肯定吃不下去了！沒想到這條夜市這麼熱鬧！要不，我們先逛逛街再說吧！」
黃斌看了我倆一眼。「行！行！這裡你們以前肯定都沒有來過吧！那我就帶你們好生逛逛這條街！」
在街邊的一處賣服裝的區域，翔子停下腳步，看到地攤上面有賣手套的！
翔子蹲下身子，在一堆手套裡面認真的挑選起來，黃斌在旁邊笑道：「兄弟，這南方的天氣，戴手套的時間很少的哦，你選它幹什麼呢？派不上什麼用場呢！」
翔子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每到冬天，他的手上就老愛生凍瘡，我準備一雙在那裡，萬一有用得著的時候呢！」
我笑了笑，「行吧！看這手套的款式和質量還過得去，要不，就選三雙吧！我們三個人一人一雙，就當作是我們三人認識的友誼禮物！不過，這錢得由我出，算是我送給你倆的！」
聽到我的建議，黃斌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也跟著蹲下身去，認真的挑選起來！
最終，我們三個人選了三雙款式和顏色都一模一樣的手套。
戴上剛買來手套，我們三個人一路閑聊著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不知不覺就逛到了夜市的街尾！前面有一處深巷，巷子裡面透出一片紅色的迷離燈光！
黃斌停下腳步，滿臉詭笑道。「好了，我們得回頭了，不能再往裡面走了，要是再住裡面走的話，說不定就會有美女出來拉我們了！」
我滿臉好奇。「有美女出來拉我們？有這樣的好事？倒底巷子里是什麼呀？」
翔子呵呵笑道。「哎呀！你個大笨蛋，這都沒明白？看見巷子裡面燈光的顏色沒有？一看這個裡面就是紅燈區了，你丫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兒！」
聽到紅燈區三個字，我忽然明白了什麼！羞得漲紅了臉，趕緊轉過身去，朝來時方向快步走了回去，身後傳來他倆一陣打趣的笑聲。「嘿！要不，我們今晚也去裡面瀟洒瀟洒去？」
我被他倆打趣得無地自容，心裏面暗覺得不爽的很，腳步慌亂之下迎面撞到了一個女孩子！
女孩手裡的一瓶礦泉瓶水，手機，還有一包煙被我撞落在地上！
我慌慌忙忙地從地上面撿起被我撞落的東西，滿臉歉意的，小心交回女孩手上。「那個，實在是不好意思，剛剛走路太匆忙了，不小心把你撞到了，對⋯對不起！」
女孩上上下下看了一眼，頓了頓！驚訝道：「子夏，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眼前的女孩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我心裡一怔，借著路燈的微光！她一頭棕色的長發燙著時下流行的大卷，身材高挑，白色弔帶外搭一件黑色毛呢風衣。一條深藍色的緊身破洞牛仔褲配著一雙白色高跟鞋！臉上化著與年齡很不相符的妝容！
「我⋯」我默默地看著她，不知所以然，獃獃地愣在一旁！
女孩對我笑了笑，用手撩起頭髮。「是我！我是薛燕！高一的時候坐你的前桌，現在想起來了沒有？」
「薛？薛燕？你是燕子？」我仔細看了看她的臉，終於肯定，眼前的女孩正是我的高中同學！
燕子高興得跳了起來。「哈哈哈！你終於想起來了吧！好久不見，應該快三四年了吧！記得上學時候，每次上自習課的時候，你和翔子就偷偷地在後面給我扎小辮兒！時間過得真快呀！」
我和燕子說話的時候，翔子和黃斌也趕了上來。
她一眼就認出了翔子。「翔子，是你？呵，呵，呵！上學那會你倆就形影不離的！沒想到，今天會在這座城市裡面還能再遇見你們！」
看著眼前燕子，翔子也是一臉的驚訝！一時間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
燕子咯咯的笑了笑，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我聽同學說，那年我輟學后，後來沒過多久，你倆也沒有念書了！怎麼樣？這些年你們過得好嗎？」
燕子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手裡的香煙，給我們三人各自發了一支香煙，又熱情地為我們點上火！最後又熟練地點了一支煙自顧自的吸了起來！
翔子不太熟練地吸了一口煙。他一臉嚴肅和茫然的看了看燕子。「燕兒，沒想到真的是你？你的變化太大了！你？你？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燕子吐了一口煙圈！輕輕笑道：「嗨！哪裡有什麼好與不好的，像我這種沒有文化的女人，不過是混口飯吃，湊合著虛渡光陰罷了……」
說話間，另外一個穿著黑色性感內衫，外加一件白色長款輕薄羽絨服，面容姣好的女人走到燕子身邊打了個招呼。「喲，燕子！碰到熟客了？那個，你們先聊著，我先回店裡去了！」
臨走時，那個女人又沖著我們三人嫵媚地笑了笑。「三位帥哥！有時間到店裡來玩兒！回見！」
女人說完，邁著小碎步，獨自扭動著身體，慢悠悠地向巷子深處走去……
燕子此刻顯得有些尷尬，強顏歡笑的說道：「我剛才出來買包煙，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你們，真的好巧！」
我和翔子看到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燕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要問些什麼！更不知要說些什麼！胡亂的扯了一通上學的時候，班級裡面發生過的一些調皮搞笑的事情……
那一次，燕子的笑容依舊是那樣的燦爛，笑聲依然是那樣爽朗明亮。我們彷彿瞬間回到了一起同窗時的情景……
臨別時，燕子幾次回過頭來！滿眼不舍地看著翔子……
回去的路上，我默默地流下了兩行淚水！翔子更是一路的無語！我的心情就像剛剛抽過香煙的感覺，那是我第一次抽煙，那種滋味嗆得寧人覺得無比的窒息！內心深處隱隱泛起一絲寒意和心痛……
不過我知道，那晩覺得最無辜，最不好過的算是黃斌了吧！明明心裏面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卻又要裝著不露痕迹的樣子，在旁邊喃喃自語地，說些不著邊際的笑話，來逗樂我和翔子從沉重的心情裡面慢慢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