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夢8
懷孕后,日子過得也平靜了些,起碼不用挨臉色。
吉吉沒事的時候,總愛翻幾頁孕婦科普的書,裡面介紹了好多孕婦的日常知識。
其中一項推薦要多吃水果。
這下好了,正好合了她的胃口。
恆久知道后,便到附近的市場,每一樣買一些,放在冷藏櫃里,方便她隨時食用。
這天周六,兩人休息在家,吉吉嘴饞了,突然非常想吃酸的東西。
她一個人走下樓梯,來到廚房,剛好張姨在準備飯菜。
吉吉見今晚的菜色,比以往豐盛了一些,便問她:「張姨,今晚有客人來嗎?」
張姨停下手裡的動作,扭頭看看吉吉,:「是的,夫人說有個遠房親戚要來。
少奶奶,你想吃什麼水果,我幫你洗?」
吉吉心底涌過一股暖流,感動的搖搖頭,從冷藏櫃里取了一串葡萄,開玩笑說:「張姨,你自己都忙得像個不倒翁了!怎麼騰出手來幫我?
我先上去了。」
回到房間后,見恆久依然坐在筆記本電腦前,認真地編寫程序。
她提著葡萄到洗手池,用剛剛在廚房裡準備的澱粉和鹽,仔細地一粒一粒洗乾淨了,用一個紫色的圓形水晶小盆裝起來。
從盆子里撿起一個送到自己的嘴裡,這感覺太爽了。
她站到恆久身後,往屏幕上瞧了一會,頓時眼冒金星。
程序框框里,一排排的英文字母,密密麻麻的,頓時有密聚恐怖症。
「你在搞什麼?都一天了,除了吃飯,就是弄這些,今天可是星期六。」吉吉本來還想到外面散散步的,他這一忙起來,沒完沒了的,天也黑了。
恆久手裡劈哩叭啦敲著鍵盤,停了一會才回她:
「威鵬最近打算研發一個屬於自己的系統軟體,成功的話就可以替代現有的EPR系統,這樣公司就可以省下一筆費用。」
吉吉雖然不懂,但是明白這個是恆久的專業,對他來說,這就是他最要緊的工作。
難怪他這麼賣力。
吉吉像是一時注意到了什麼不對勁的,走到窗戶邊上,一把拉開絲絨窗帘,說:「窗帘也不知道拉開,這屋子裡昏黃的昏黃的,小心近視加深度數。」
「現在好了,光亮了許多。」她往窗外眺眼望去,看見公公婆婆正從院子大門進來。
旁邊跟著一個青年才俊,背對著她,低著頭,雙肩掛著個黑色戶外背包,只見一個黃色的頭頂。
吉吉心裡頓時漏了一拍,心跳突然加速,這個青年身形和裝扮,與梓豪太像了。
不會就是他吧?
驚赫中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時,房間里傳來一陣鈴聲,恆久接著電話。
過了幾秒電話掛了,他停下手裡的工作,伸了個懶腰:「家裡來客人了,我們下去會會客人。」
吉吉幾乎是被恆久護著走下樓梯的,她的腳底的軟的。
她好怕,如果這個人是梓豪,她有什麼臉見他?
每走一步都如踩在豎起的尖尖的釘子上面。
轉角就是客廳了,吉吉看見了梓豪,他正和上官遠賢聊的火熱,不時帶著陽光的笑容。
「唉!恆久下來了,過來這邊與你表弟一起坐。」
上官夫人直接忽視吉吉,掠過她的身影,將視線放在恆久身上。
梓豪這時才把視線轉移到恆久身上,然後發現了吉吉。
頓時目瞪口呆,直溜溜的盯著光鮮亮麗的吉吉,完全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怎麼會在這裡?
恆久很快就注意到了梓豪不尋常的表情,一把用手將吉吉撈在懷裡。
笑著介紹:「梓豪,好久不見,這是你表嫂,李吉吉!」
梓豪一時控制不住,後腿了幾步,嘴角都在顫抖:「你…好!」
他不願相信眼前這個打扮得嬌美如花的女人,會是吉吉。
吉吉平時並不愛打扮,從來都是素臉朝天,性格單純,眼前這個身著名牌的貴婦,看起來有些小心機的女人,會是吉吉?
上官夫人也看出了不對勁,臉色變得難看,朝吉吉說道:「這裡有你什麼事?
還不快去看張姨飯菜準備的怎麼樣了?」然後笑臉嘻嘻的看著另一個西裝革履的客人,:「李局長,讓你見笑了,我這個剛進門的媳婦,不太懂規矩。」
被稱作李局長的男人,氣度不凡,點點頭笑笑,示意沒關係。
上官夫人也瞧見了吉吉一雙眼睛直溜溜的盯著梓豪,才連忙支開她。
恆久的眼眸暗沉了幾個度,抓緊手拳頭,壓抑著情緒。
吉吉和梓豪是舊相識,已經不言而喻了。
一家人頭上頂著一團烏雲,壓抑得不行。
餐桌上也只剩下上官夫婦與李局長聊著話題。
原來李局長是梓豪母親的初戀情人,前段時間正好相遇,都喪偶,就又好上了,給了些錢打發了那個男人。
又將梓豪母親接到了本市,住進了別墅大院。
梓豪一向由母親自己決定的事情,不會幹預她的感情生活。
這樣下來,他身上的擔子一下少了,李局長為了表示誠意,還全款給他購置了一套一百五十多平方新房。
這些話都是在用餐過程中,上官夫婦套出來的。
他們只是想知道梓豪這個親戚值不值得來往而已。
這次梓豪來找他們是為了他父親當年公司的一些事。
剛好上官夫婦參與其中,梓豪想拿回產品配方。
這個配方在一個老闆的手裡,需要上官夫婦的引薦。
他是打算重震父親當年的舊業,李局長一心要支持他。
才有了見上官夫婦的事,此次一來,心口百味成雜,老天給他了一個這麼大玩笑,令他應接不暇。
餐桌上吉吉吃的飯菜很少,幾乎沒有怎麼動筷子。
平時恆久會關心她吃得好不好,今晚他完全走神了,表情冷厲,像個寒冷的冰窖。
吉吉受不了這種煎熬,放下筷子:「我吃飽了,李叔叔,梓豪表弟!你們慢用。」
梓豪不願給她惹出家庭矛盾,裝作兩人不認識,更為剛才的作為感到非常自責。
她走出客廳,獨自一人出了房子,在院子的石椅上休息。
日出東方催人醒,不及晚霞送我情。
火紅的雲霞在西邊,靜靜地躺著,賴皮地久久也不肯散去。
它是要世人見證她的美。
不知過了多久,傳來婆婆的聲音:「吉吉,你還愣著做什麼?去給客人安排點飯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