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過年了
滿滿一桌年夜飯。
君寶與東寶吃的十分歡快，王正父母卻有些食不知味。
氣氛影響下，劉龍也吃的有些沒滋沒味的。
王正有些無奈：「就是去一趟東越省而已，有三哥一起，吳黑狗也是人精，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聽見王正的勸解，王正不但沒有放心，反而一陣的埋怨，「什麼東越省而已？
你以為我不知道東越省在哪兒嗎，那麼好幾千里地，坐火車都要好幾天。
現在坐火車多危險啊，總是聽說誰誰誰坐火車口袋被刀片劃了，有時候偷不成就硬強，最後就連人都出事了的也不在少數。
還有，你別提那條黑狗，那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打死也不想和他們家來往，你也別和他們來往，免得學壞了。」
王正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那我們家幹嘛還欠他們錢？」
王媽沒好氣的瞪了王爸一眼，「問你爸。」
王爸有些悻悻的看了看王媽，有些自責的對王正解釋道：「總得來說，還是怪我沒本事，那是剛分土地的時候。
剛好東寶出生你媽進了醫院，你又上學，我又病倒了，實在沒辦法，前前後後找他們家借了幾次錢。」
聽見王爸自責的話，王媽不樂意了，「什麼叫沒本事，那些年除了吳家那種不走正道的，誰又有多大本事？
借錢就借錢，可吳家借的是高利貸，一年兩分利，三百多算到現在就五百多了，我們家欠的錢，一大半都是他們家的。」
兩分利其實不高，和某寶差不多，只是這時代不要利息都很難還債，更別說這麼高的利息了。
吳黑狗口口聲聲說著兩家交情，這下手也不算輕嘛。
「沒事，這次他和我出去，我把利息錢抽回來就好了。」
王媽有些生氣了，「說了那麼多，你還是要跑出去，現在我們日子也能夠過鬆快些了，你就不能在家好好獃著嗎？
你爸身體又不好，你還要到處跑，那麼遠的地方，生意哪有那麼好做，你怎麼知道人家東越人喜歡吃老鼠肉？
就算人家真喜歡吃老鼠肉，你人生地不熟的跑過去，人家誰要你的東西？」
日子是鬆快了一些，可這麼點家底抗風險能力也太差了一些。
靠著家裡的四畝地，以現在的情況，每年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更別說出點什麼意外了。
「人家那邊吃老鼠肉是有傳統的，村裡好幾個上過戰場的人不是都說過嗎？
至於銷路嘛，我下了火車，就在火車站的飯店賣，應該能賣出去，這樣不但安全，來回也用不了幾天。」
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誰也說服不了誰，好好的一頓年夜飯，最後不歡而散。
初一，天不見亮，王正就早早的起來，帶著弟弟妹妹給父母磕頭拜年，「爸爸媽媽新年快樂，祝爸爸媽媽身體健康，永遠年輕，帥氣漂亮。」
妹妹君寶跟著王正複述了遍，弟弟只有兩歲多點，記不得那麼長一段沒聽過的話，只說了最後幾個字，「爸爸媽媽帥氣漂亮。」
兄妹三人來的太早，父母都還沒下床。
王爸坐在床上，笑著點頭道：「好好好，你們也新年快樂，也希望你們都健健康康的。」
王媽對王正笑罵道：「老都老了，就你才來說這麼多怪話！」
說著，王媽掏錢出來，一人給了兩毛錢。
一般情況只有一毛，這還算大方的了，九十年代會慢慢漲到一塊錢，然後很快又漲到十塊、百塊。
「謝謝爸媽。」
三人接過錢道謝，王正倒是無所謂，君寶和東寶領到錢卻很欣喜，心裡正打算等下是買吃的，還是買鞭炮玩兒。
「等著，我起來給你們煮湯圓吃。」
王正阻止了想要起床的王媽，「我來，我來煮就是了，您辛苦一年了，今天就睡個回籠覺，享受享受，等下我煮好給你們端進來。」
王正他們這兒過年的湯圓一個有拳頭大小，一般人吃兩個就差不多了，當然劉龍那樣的另算。
湯圓是王媽昨天包好了的，直接燒開水煮就是了。
一共包了十個湯圓，昨天給了劉龍四個，剩下七個，王媽兩個，王爸和君寶一人一個，王正一個半，東寶分半個就足夠了。
吃過早飯，王正帶上香燭紙錢，還有幾碟祭品出門拜山。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王正來到一排五個墳頭的地方，其中三個墳頭修建的比較氣派，不但有高大的墓碑，墳頭上也砌了石磚。
那是王正太公那輩的墳頭，一個太公，三個太奶。
另外兩個墳頭就顯得比較寒酸了，兩個長滿青草的土堆，而且還比較矮小，這是王正公婆的墳頭。
王正先到太公的墳前，擺好祭品，然後點燃香燭，接著燃燒紙錢后，磕了三個頭，然後再把祭品挪到大太奶那邊去繼續。
挨著把五個墳頭拜完，最後放了一掛鞭炮，整個拜山就算結束了。
王正收好祭品準備回去，聽見有人喊話：「大寶，上墳啊，有孝心了。」
王正尋著聲音看過去，吳黑狗提著東西，扶著一個老人走了過來。
說話的正是老人，也是吳黑狗的太公。
王正微微彎腰，對著老人點了點頭，「老太爺新年好！」
老人連連點頭，也微微彎腰示意，「新年好，新年好，可當不起你稱太公，按輩分你叫我一聲伯公就好，我就已經占你便宜了。」
老人說完，遞了一個紅封給王正。
「謝謝伯公。」
王正接過紅封，道了聲謝。
老人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你稍等下，一會兒，我們說兩句。」
「好」王正點了點頭。
吳黑狗見兩人說好話，上來笑嘻嘻的對王正拱了拱手，「表叔新年好啊！」
王正挑了挑眉，見他眼睛看著自己手中的紅封，頓時有些無語了。
王正把手中的紅封遞給了吳黑狗，「你也新年好。」
「謝謝表叔。」
吳黑狗笑嘻嘻的接過紅封后，開始忙碌了起來，王正就在邊上看著。
老頭的戲很足，不但讓吳黑狗給所有的墳頭都磕頭了，他自己也給三個氣派的墳頭都磕了頭，輪到王正爺爺奶奶的墳頭，才改成作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