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才是真理

  「宇智波景？」

  大蛇丸可以肯定，這個名字他是第一次聽到。

  「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大人，肯定是沒聽過我的名字的，畢竟您離開村子的時候，我還是個嬰兒。」

  大蛇丸沒有回話，一雙蛇瞳緊緊的盯著他。

  八九歲的三勾玉，這天賦足以跟鼬媲美了。

  好誘人的身體啊。

  「大蛇丸大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確定要以這個形態聊天嗎？」

  大蛇丸蛇瞳收縮，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他摸不準，眼前的小鬼是不是在詐他。

  不過對上那雙充滿自信的雙眼，大蛇丸明白了。

  蛇嘴大大的張開，一雙慘白的手臂從蛇嘴中伸出。

  場面怎麼看怎麼恐怖。

  先是手臂，接著就是漆黑的長發，頭顱、身體.……

  當大蛇丸完全從蛇嘴中出現，面前的大蛇丸才跟宇智波景心中的形象重合。

  慘白的皮膚，尖瘦的臉頰，從眼尾到鼻翼的紅色虛影，長長的舌頭無意識的舔舐著嘴角殘留的黏液。

  「費盡心機把我帶到這裡，就為了跟我聊天？」

  大蛇丸危險的看著他，蛇瞳里滿是貪婪。

  這具身體，比鼬的更具誘惑性。

  無與倫比的天賦，無限可能的未來。

  這才是他夢寐以求的身體啊。

  「當然不是。」

  宇智波景搖搖頭。

  「我是來和大蛇丸大人探討真理的。」

  「真理？你？」

  大蛇丸眼中露出詫異。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他追尋的，那就是永生。

  而永生，就是他尋找的真理。

  「大蛇丸大人怎麼定義生命？」

  宇智波景選擇性忽略大蛇丸詫異的眼神，自顧自的問。

  大蛇丸眼中迸發出精光。

  「生命，就是活著！只有活著，生命才有意義！」

  對於生命，大蛇丸有些偏執的理解。

  這或許跟他成長時經歷過太多的生離死別有關。

  人只有活著，才能追尋生命的意義。

  「這麼說也不算錯。」

  宇智波景預料到了他會這麼說，瞭然的點頭。

  「不過，多少有些狹隘了。」

  大蛇丸聞言，抬起頭，審查般的看向他。

  狹隘？

  一個八九歲的小屁孩說他追尋的真理，狹隘？

  一時間，大蛇丸多少有些氣憤，對於宇智波景接下來要說的話，也帶上了些許的好奇。

  「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哪怕這個人是永生不死，他能帶來的影響也是極為有限的。」

  宇智波景四十五度角仰起頭。

  「大蛇丸大人定義的生命，我並不認同。」

  「哪怕強大如六道仙人，也會走到生命的盡頭，徹底消散在這個世界。」

  「但是他所帶來的影響，卻深入到忍界的每一處。」

  大蛇丸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嘴角。

  「所以，你認為永生並不是生命的真理？」

  「是，也同樣不是。」

  宇智波景走近大蛇丸，近距離觀察他慘白的皮膚。

  「永生是一個人的真理，卻不是所有人的。」

  生命真理這件事，在他信息爆炸的那個年代，就眾說紛紜。

  有人與大蛇丸一樣，認為永生才是生命的真諦。

  而同樣也有人認為，永生不過是個體生命真諦，假命題而已。

  「真理就是真理，哪有個人或者所有人之說。」

  大蛇丸不置可否。

  面前這個小鬼說的話雖然有些怪，但是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在強詞奪理。

  當一個人可以擁有永生，那麼全忍界的人就都能得到永生。

  這兩者並不衝突。

  「好，假設全忍界的人都獲得了永生，沒有了疾病，沒有了生老病死。」

  大蛇丸聞言，腦海中浮現出他所描述的場景，臉上露出痴迷的笑容。

  這樣的世界該有多美好啊。

  「那麼大蛇丸大人，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關鍵的問題？」

  大蛇丸疑惑的抬頭。

  「資源。」

  「這個世界上的資源是有限的，食物如此，土地也同樣如此。」

  「人沒有了生老病死，對這片土地來說，就只有增加，沒有消耗。食物、土地，這些將變成珍稀的資源，這樣帶來的下場是什麼大蛇丸大人有沒有考慮過？」

  大蛇丸笑容逐漸僵硬。

  這些會帶來什麼，他最清楚不過了。

  畢竟，他是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

  「戰爭！」

  「無休無止的戰爭！」

  宇智波景斬釘截鐵的說道，目光鋒利如刀。

  大蛇丸低下頭，不敢與這雙眼睛對視。

  他承認。

  這小鬼說的一點都不錯。

  當實現了人人永生后，生存資源將變成珍稀品。

  說到底，人也不過是動物的一種。

  甚至說直白點，人比野獸更加恐怖！

  為了不滅的生命，無休止的戰爭就將來臨！

  「難道我的真理是錯的？」

  大蛇丸喃喃的說著，似低語，又似詢問。

  「真理哪有錯的。」

  宇智波景洒然一笑。

  「真理只有適合與不適合，顯然，大蛇丸大人的真理並不適合。」

  「那你說，合適的真理又是什麼呢？」

  大蛇丸迷茫了。

  他從戰爭年代走來，沒有人比他更希望擁抱和平。

  之所以近乎瘋狂的進行各種實驗，為的也不過是追尋他的真理，從而讓忍界獲得永久的和平。

  可是今天，他的世界變得支離破碎。

  「合適的真理嗎？」

  宇智波景眼中閃過追憶。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

  話語擲地有聲，一股磅礴的氣勢在宇智波景身上流轉。

  大蛇丸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小鬼。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大蛇丸不斷重複著這段話，聲音低沉。

  但他眼中的迷茫卻逐漸驅散。

  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緩緩亮起的光！

  這小鬼.……

  說的好像有道理啊。

  當生命不再只局限於一個人的時候，這個真理才是適用於所有人的。

  「這種真理叫什麼？」

  「我把它叫做……」

  「傳承！」

  「只有不間斷的傳承，忍界才能不斷的發展。」

  大蛇丸彷彿走進了一個全新的領域，以往一些困惑他的問題，在此刻，全都迎刃而解了。

  這小鬼說的不錯。

  一個人的永生，帶來的不過是自娛自樂。

  一群人的永生，帶來的是無休止的戰爭！

  可是傳承，卻是一代代人的努力，換來一代代的和平！

  這，才是真理！

  適合忍界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