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殺心起

  手槍這東西。

  對付鬼物不好使。對付人類可就好用多了。

  在社會上摸爬打滾多年的李恩,深得藏一手的精髓。

  地府里看似是和鬼物打交道。

  然而一旦牽涉到利益爭奪。更多的時候,卻是和同層次的人競爭。

  所以哪怕他擁有了可以降伏鬼物的法器。也一直帶了把手槍在身上。

  可惜這小子運氣真好。居然沒能爆掉他的頭。

  他手裡這把銀色左輪。口徑很大,能一槍打斷人的手。掀飛人的頭蓋骨,更是輕輕鬆鬆。

  不過現在兩人就相距不到二十米。

  李恩不相信陳魁還能幸運地躲過自己的第二發子彈。

  在遭到襲擊的一瞬間,陳魁便明白了。

  鐵門的鎖眼裡,多半是被西裝男故意塞入什麼東西堵住了。比如便於攜帶的口香糖之類。

  用意就是拖延自己打開鐵門的時間。方便他及時發難。

  估計自己剛才再次靠近小鐵門的行為,早就被對方偷偷看在了眼裡。

  在確認了自己真的找到鑰匙后。他就徹底剝去了之前的偽裝。

  陳魁以為他傻。他也認為陳魁傻。

  至於到底誰傻,只有兩人中的勝者才可決定。

  「叫我交出鑰匙?你是在騙三歲小孩嗎!你剛剛那一槍,是朝我腦袋上瞄準的吧。」陳魁冷冷地揭穿道。同時雙手假裝投降的抬起。

  既要投降認輸,還要嘴硬。

  在西裝男李恩的眼裡,陳魁就是個真正的傻子。

  多半是靠著狗屎運,才走到這裡的。

  不過就算你想投降,我還是要殺了你。因為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李恩眯著眼將准心對準了陳魁的眉心。相信這次他絕對不會再失誤了。

  卻見陳魁忽然將抬起的左手拍向自己的額頭。

  呯!

  感覺不妙的李恩直接扣動了扳機。

  子彈呼嘯著穿透稍縱即逝的紅光,又撞在了結實的鐵門上。噹的一聲彈飛了出去。

  沒打中!

  那小子怎麼憑空消失了!難道是隱身術?

  就算隱身術,對方動作也不可能比自己子彈快啊。

  他應該是使用了什麼厲害的法器。避開了自己的子彈。

  李恩心裡警鈴大作。

  迅速轉動身體,雙手緊握著的手槍向四周來回掃視。

  硬是沒發現對方留下的任何蹤跡。

  這樣過去了足足五分鐘。

  李恩放下槍來。有些累了。

  他的右腳有傷,這樣站久了挺累的。

  小鐵門沒開。鑰匙還在對方身上。

  說明那傢伙並沒有離開廣場,只是利用某種能夠隱蔽行蹤的法器躲了起來。

  為了擔心對方偷襲自己。

  李恩打算走到鐵門那邊去。將背靠向鐵門,坐著休息一下。

  這段短暫的路程,他其實一直精神高度警惕著。

  看似垂在腰間的手槍,隨時都能向任何角度發起射擊。

  為了在關鍵時候起到作用。

  李恩平時可沒少在野外拿野兔練槍,算得上是個業餘射擊高手。

  如果對方想要離開這裡,而又不被自己開槍打死。

  最好的機會,就是趁著他走向鐵門的時候。從身後偷襲他。

  然而直到李恩將背靠向鐵門,對方仍然沒有出現。

  就在他背部貼到鐵門上,心神放鬆的那一瞬間。

  陳魁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身體左側。

  就像早已算計好,他會靠在鐵門上休息一樣。

  一記沉重的鞭腿,踢在西裝男的傷腿上!

  哎喲!

  西裝男在痛呼中跪下。

  同時持槍的右手,反手穿過胳肢窩,朝陳魁出現的方向連射兩槍!

  這兩槍微微上調。

  一槍直奔腹部,一槍打向胸口。

  選擇這兩個最難閃躲的位置,自然是求的高命中率。

  反正他的手槍威力大。

  不管打中哪個位置,那個神出鬼沒的年輕人都死定了。

  呯呯!

  兩發子彈都斜著打進了空氣中。

  不是李恩的槍法不夠准。而是陳魁再次詭異地消失了。

  「你在打哪呢?」一個冷漠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

  李恩驚恐間,還想故技重施。

  啪的一聲,被對方一腳踢在持槍的手腕上。

  呀!手腕上傳來鑽心的疼痛,手槍直接脫手飛出。

  陳魁此時才將左手從額上放下。

  趁著對方摔倒在地,捂著手腕哀嚎的當會兒。他上前拾起掉落的手槍。

  這傢伙被自己間接廢了一腿一手,應該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陳魁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銀色左輪手槍。

  喲。還是行家貨啊。

  SMSWS500。體積小口徑大。動能足有四千焦耳,可以一槍干倒一隻野豬。

  是很多男性收藏家的最愛。

  可惜因為口徑過大,只能裝填五發子彈。

  剛才西裝男已經射掉了四發。現在槍裡面應該只剩下一發子彈了。

  「別裝了。你像是那麼怕痛的人嗎。」陳魁將手槍指著西裝男的頭,出言嘲諷道。

  果然西裝男臉色變了變,瞬間停止了呻吟。

  他臉色浮現出一股戾氣,竟是強硬道:「那你打死老子啊!打死老子就不知道痛了!」

  咋的。老狐狸裝不下去了,又在冒充英雄好漢了?

  陳魁微眯著眼,用槍指著西裝男的頭,腳下反而是後退了兩步。

  他感覺這陰險傢伙肯定不會這麼認輸。一定還想找機會反噬他。

  比如對方身上的法器,就還沒見他使用過。

  西裝男的那群蠢隊友身上都有法器。西裝男自己怎麼可能沒有。說不定還是個高等貨。

  「能不能把你的法器拿來出亮亮?」陳魁拿槍指了指西裝男的身上。

  陳魁其實知道。現在他最好的選擇,是直接開槍打死西裝男。

  但他還從未真正的殺過人。

  哪怕對方剛才幾次想殺死自己。他心裡依然有些猶豫。

  這和滅掉那些本來就死去的人和鬼不同。

  殺死那些鬼東西,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人們常常說做人行事要殺伐果斷。

  真到了一個鮮活的生命,就要親手結束在自己手裡時。

  誰會眼睛都不眨下地,直接下狠手。

  要知道這年代成長起來的年輕人。或許從小到大連只魚都沒親自殺過。

  陳魁此刻握槍的手都有些抖。

  不是出於害怕,而是他的心裡太過緊張。

  其實他現在也可以選擇不殺死西裝男。

  只要他帶著兩把鑰匙進入小門後面。受傷的西裝男也許會自己就餓死在這裡。

  但陳魁擔心自己去開門的時候。對方還會利用法器偷襲自己。

  所以讓他現在心裡很難做出選擇。

  是放對方一馬,然後可能會被其反噬。還是直接一發入魂,永絕後患。

  「我身上真沒有法器!你想殺就殺。殺了我,不一樣可以從我屍體上找嗎。」

  果然如陳魁所料。

  西裝男根本不承認自己帶有法器。也不打算當面交出來。

  應該是陳魁的猶豫,讓西裝男看到了一絲機會。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陳魁的眼神瞬間凌厲起來。

  他內心裡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喜歡利用別人善良來為惡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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