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親的無奈

  清晨，顧佳疑醒來，旁邊已經沒有母親的身影。燦爛的陽光直射到顧佳疑的臉上，顧佳疑睜開了她那睡眼朦朧的眼睛，新的一天就開始了。昨日的一切歷歷在目，雖一夜無話但也是一夜無眠。顧佳疑下床穿上鞋子走出了主卧，母親很早就起床開始掃起了院子，看到母親的背影時，她真心為她心痛。來到母親身邊她開始默默地幫她把地上的垃圾收掉與母親一起提著走出了院子。清晨的她們睡眼惺忪，拖著舊鞋走路，一夜的煩惱把她們弄得疲憊不堪，個個心情沉重。

  而此時的顧建磊還在次卧的被窩裡睡得昏天暗地，也許今天會到中午的時候才會醒來吃午飯，因為對前一天喝醉酒後的顧建磊來說這個是一個常態。顧佳疑走在路上看了一眼母親又安靜的往前走了，范曉紅看到欲言又止的顧佳疑輕聲說道：「佳疑，怎麼了？有什麼話你就跟媽媽說？我不希望你心裡的事情那麼多，好嗎？」也許范曉紅也跟其他的母親一樣只想讓孩子快樂的長大，但是她真的很懊惱，懊惱自己的無能，懊惱自己的膽怯，也許更懊惱的是她年輕時的選擇。。。。。。。顧佳疑不想讓疲憊不堪的母親傷心，但是她更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在這個火坑一樣的家裡備受煎熬。她看向母親小心翼翼的說：「媽，要不你跟爸爸分開吧，其實不用為了我們這樣的備受煎熬，我會跟姐姐和弟弟說的，其實他們的心裡未必不會這麼想。。。。」顧佳疑還沒有說完就被母親臉上的表情震住了，也許母親沒有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會跟她說這個事，也許她因為從孩子的嘴裡聽到對父母婚姻的否定，無論如何，此時的范曉紅是無比的無措且無奈，心裡更是有了一種挫敗感，她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看向顧佳疑用自認為很嚴肅的語氣和表情跟他說：「再也不要提離婚的事情，我不想再從你的嘴裡聽到這件事。」說完她頭都不回的走回家了。顧佳疑不懂母親的情緒為什麼會這麼異常。是的，他不應該懂得，因為他現在才十二歲，雖然她很董事但是她不會懂一個女人對家庭和婚姻的態度，她更不會動范曉紅在自己孩子面前的窘迫，那種感覺就是把自己最終的遮羞布撕掉一樣，讓她無地自容。雖然顧佳疑不懂，但是她懂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母親面前不能再提與爸爸離婚的事情。以至於今後的很多年他們沒有再聊這件事情，直到顧佳疑長大后遇到他，她才開始理解母親但是的心情。

  快到中午的時候次卧的們打開了，顧建磊頂著一頭雞窩一樣的頭髮走出了房門。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流浪漢一樣衣衫不整，顧建磊伸了個懶腰，走向後院的旱廁。在廚房忙著準備午飯的母女二人，通過窗戶母女二人看向顧建磊背影只是覺得心裡五味雜談。范曉紅停頓了那麼三秒鐘的時間，又開始埋頭準備今日的午飯了，因為顧家老大和老三要回來了。對於家裡發生的一切顧佳疑和范曉紅都希望儘快結束，因為他們都不希望其他的兩個孩子知道昨晚顧建磊的壯舉。顧建磊從後院回來去洗漱完後進了廚房，看到自己妻子和孩子對他的不理不睬的態度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又很平常的語氣和顧佳疑說「你看你媽媽多厲害，她都可以當廚師了。」說完他不忘用餘光看了一下范曉紅。此時的范曉紅百感交集，突然想起了早上與女兒的話題，她覺得可能自己真的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去離婚更是無法面對自己用青春來經營的婚姻的失敗，又或著對范曉紅來說顧建磊不僅僅是孩子的父親而是自己用所有的勇氣去愛的那個人，因為愛了所以依然深愛著。。。。

  顧佳疑真的很想撬開自己父親的腦袋去看一下他的腦迴路，難道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還是說他自己也不願意提起。不過顧佳疑已經對這樣的父親見怪不怪了，因為這種場景是那麼的熟悉，以致於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每次晚上鬧得大家都想逃離這個家，但是第二天起來就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照樣吃喝，照樣是一個別人眼中的好父親好丈夫。其實顧佳疑對「正常」時的父親還是很喜歡的，因為沒有一個小孩是生來就討厭自己父母的，她也不例外。真的希望有一天父親不再喝酒，不再傷害母親，這個是顧佳疑時刻祈求上天的一種恩賜，雖然連顧佳疑都不信，但是她還是會包一絲絲希望。但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是，顧佳疑高興不起來，因為那時的打擊和代價實在太大，這是后話。。。。。

  范曉紅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抬頭看了一下時間，早上婆婆打電話說的時間也快到了，如果一一早班車出發的話，按正常來說應該也差不多快到。她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叫顧佳宜去擺碗筷，自己去了院子叫顧建磊去了。范曉紅走到自己的丈夫身邊不由自主地直了直腰，看向他說：「其實我知道你自己很清楚昨天的一切，你只是不想在孩子面前難堪而已。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覺得反感了這種生活請跟我直接說，我隨時可以準備解脫你。如果你覺的我們的婚姻還有繼續的必要那就請不要傷害我和孩子們，我不希望他們說起父母和家庭的時候是心裡一堆傷痛。」說完這些還沒等到顧建磊說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只有范曉紅自己清楚她的手心都是汗，其實她害怕聽到顧建磊的回答。而此時的顧建磊頭嗡嗡的響，他沒想到一向都是安靜，懦弱的妻子有一天會跟她提起離婚的事情，他看向妻子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手裡的煙，扔到煙頭走向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