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靈修士現局勢明
五位修士御劍飛行，凌空而立。見仙人們來了，孩子們便安靜了下來。
但不出片刻，九歲孩子的天性便使他們無所畏懼，又恢復了剛上山時的興奮與激動。或認識的，或不認識的，都壓低了聲音自以為小聲議論著：
「這就是仙人啊，我娘親說只要能跟著他們回去修仙，我這一輩子就不愁吃穿了！」
「沒出息！吃喝玩樂算什麼，本少爺修仙可是要長生的！」
「好厲害啊，他們居然會飛誒！」
「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試煉難不難，我可是我們全村的希望啊！」
「仙人們都來了，是不是要開啟試煉了啊？」
「不知道，不過不是說這種大事一般都要選個良辰吉日嗎？是不是還要再等等？」
…………
飛劍上，何錦扭頭看向身邊的嬌俏少女，微微笑道，「肖師妹，看到這群孩子，我又想起我們入山門的時候了。」
肖憶若掩唇笑了笑，「是啊，那個時候，我們也不過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小鬼頭，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罷了。」
「快打住！如今的師兄師姐可是已經今非昔比，別再拿你們當年的舊事出來顯擺了，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稍稍靠右的一位少年長臂一伸，右手變換了幾個手勢一展摺扇，恨不得將其甩出一朵花來才好，端的是一派風流倜儻。
底下孩童們本就注視著幾人，見他這略帶仙氣的姿態，各個便又是齊刷刷一片驚嘆，隨後用一束束憧憬的目光黏在他身上了。
徐千渡打了個哈欠望向下方眾人，不在意般懶散道，「這是今年最後一次招收弟子了吧。前兩次招收弟子，除了鄧棋，其餘的都只算差強人意，只是希望這一批能有個好苗子，不然僅憑鄧棋一人，可爭不過人才濟濟的東靈宗。唉，怕是今年又該被那群趾高氣揚的混蛋壓著了。」
徐千渡說到這兒，摺扇舞得愈發絢麗了起來，「不管你們怎麼想，反正我前幾年可是幾次都想罵死他們了。這群嘴上不留德的傢伙，倒怪不得淪為三宗公敵。你說他東靈宗但凡對弟子的德行要求高上……」
他朝四周望去，眼角的餘光竟忽然瞥見一隻鬼鬼祟祟的鼠崽，立馬摺扇合攏神情激動對其一指。
見這人氣勢凌厲地指來，此鼠嚇得原地立定，不敢再動以恐有性命之憂，以為無端飛來橫禍將命喪於此了。
有了之前的鋪墊，孩子們本就全盯在他身上。雖聽不到他們幾人在上方的交談，可這時炙熱的陽光被高大茂密的樹冠所阻，足以讓孩子們看得真切。
見他如此做派，底下便是一片騷動，以為此鼠或是什麼珍奇異獸，又或是哪宗的靈獸探子，被這仙人發現，要出手了。於是忙不迭全把目光投向這不幸的小東西，生怕錯過了半分仙人威勢。
江慕也忙收斂心神緊緊盯著那隻灰白的老鼠，心下思量。這可是北靈宗修士出招，她也正好想見見這宗門修士的實力，以此估算宗門整體。
可偏偏，徐千渡那氣壯山河的一指過後，便再無動靜，只有他苦大仇深的表情昭示著什麼。
隨著滔滔不絕的怨念自周遭升起，他高聲嚷道，「就高上那麼一隻老鼠的距離，也不至於我等對其如此厭惡啊！」
四周鴉雀無聲，就連飛劍上其餘幾人，也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剛剛看徐千渡那嚴肅的神情，他們也都以為那老鼠有什麼問題。
何錦的爆裂符本已攥在手中，靈力流轉，只差一分便能引爆。肖憶若腰間的紫色鞭子也已落入她右手之中，蓄勢待發。另外兩個修士也是各自準備，嚴陣以待。哪知又是這傢伙裝模作樣，害得他們白提心弔膽一場。
孩童們見狀，便知他們是誤會了，不過那瞬間見到了其餘幾位修士的各般手段，注意力已經被引了過去，下方免不了又是一番議論紛紛。
見此情景，江慕舒了口氣。看方才那架勢，這北靈宗想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至少修士的反應速度都是一絕。
不過，一點風吹草動就戒備至此，這四大宗門，想來也不甚太平。但細想也是，無爭鬥怎能出人才？若是這裡生活和平安樂，這些人又何苦繼續修鍊？失了壓力，怕是都該半途而廢了。
聽見周圍議論聲逐漸大了起來，江慕斂了思緒，繼續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些孩子們的反應。這些人在等會兒的試煉中都是對手，不可打無準備的仗。
銀毛照樣是那番波瀾不驚的姿態，看不出什麼來。賊眉鼠眼正跟他的小手下們眉飛色舞的說著些什麼，離得遠了，聽不真切。至於同道中人，此刻正對著空中那五人一臉嚮往，雙目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江慕又看向飛劍上的徐千渡，周遭的變化似乎並沒有影響他那顆激情澎湃的心，又或許是他定力甚高，已超然物外，導致外界議論及眾人反應都不足以動搖其心神。
不愧是來進行弟子考核的修士，心智之堅定，遠非常人可比。
該不會這其實也是試煉的一部分，以此來檢測弟子的心性吧？
想到這兒，江慕便不由得嚴肅認真起來，努力把全部心神集中起來，以堅毅的眼神注視著飛劍上的五人，再不被外界環境所擾而三心二意，左顧右盼了。
而徐千渡並未想得太多，拿某隻還沒來得及回家避暑的無辜老鼠做過比之後，他似還不解氣，又望向最左邊的雙髻女子，決心激起眾怒，一同口伐東靈宗泄心頭之憤。
「薛師妹，我記得當年你也被他們羞辱過的吧？」
「那群混蛋，只要是其餘三宗的弟子，誰沒被他們嘲笑過？東靈宗那幫人，如果不是仗著四宗試煉第一的名頭把有天賦的弟子都搶走了，怎麼可能每年都讓他們獨佔鰲頭！」
薛舞鳶緊了緊拳頭，從剛才對徐千渡的無語狀態中掙脫出來，咬牙切齒道，「想讓本姑娘服氣，他們不配！」
「說得好。」
何錦笑了笑，面色溫和。「但你不服又有何用？當年我們畢竟都敗給了他們，這幾年來也並未翻盤，東靈宗可不需要你的服氣。他們要的，不過是那個名號罷了。」
於他而言，敗了便是敗了，縱使敵人行徑再卑劣，也沒什麼不服氣的。
只是到底還是有些不甘的，畢竟處處被壓一頭的感覺，凡人尚且不好受，更別提在這強者為尊的修真界了。十幾歲熱血沸騰的年紀，又豈能忍得下被人欺壓。
想到這，何錦眸色暗了暗，只希望今年能多收幾個人才，不然饒是鄧棋再天賦異稟，也無濟於事。今年是否能滅下東靈宗的威風，這一次招收弟子乃是關鍵。
肖憶若見狀，連忙開始打圓場：
「好了，下方還有人看著呢。想來也差不多了，就快開啟試煉，別誤了時辰的好。」
這番話說完，又看向位於最左側從頭開始就一言不發的褐發少年，求助道，「吳師兄，就麻煩你宣讀一下試煉規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