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末日來了

  混黑的房間中，只有電視散發出幽暗的光芒。

  空曠的地面空間全是外賣盒，坐在沙發上的人不時傳來吃東西的聲音證明著這個房間中還有活人。

  這個人就是寧白，自從上個月132號殖民飛船計劃失敗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家裡出了多出三塊靈位之外，與一個月之前一成不變。

  哦，對了，還有一個地方變了，那就是寧白的父親在臨死之前買的保險和殖民飛船計劃失敗的巨額賠償讓寧白的賬戶上多出了一大筆的數字。

  吃完飯，看了一會關於今天的新聞，寧白踏過「垃圾場」來到健身房。

  相比較髒亂差的客廳，這裡真的就乾淨了很多。

  雙手纏繞上繃帶，雙眼直視沙袋。

  一拳！

  兩拳！

  三拳！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揮了多少拳，寧白把自己累倒在了地上。

  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寧白的眼前又出現了他們的身影。

  寧白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揮拳，揮拳，不斷地揮拳。

  只要一放鬆下來寧白就會想起他們，所以寧白不敢讓自己閑下來，每天就是鍛煉鍛煉。

  不要問為什麼寧白沒有選擇自殺去陪他們。

  這件事寧白也想過。

  但是當他發現父母和齊香玲在走之前留給自己的字條之後，就不再去想自殺的事情了。

  雖然每天活成這樣很累，但是他們不想看到自己死去，自己就一定不能死去！

  還有和老爸的約定。

  寧正信在留給寧白的書信中就說了：

  「雖然我很多事情不了解，但是我知道你長大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我們好，我也能看出來地球上要發生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在有能力之後幫助一下其他人，歸根結底大家都是人類，總不能看著同胞慢慢地消失吧，人類的文明不能斷啊……」

  說了很多，寧白也都記了下來，他會去遵守承諾，這是父與子之間相隔黃泉的約定。

  「咦~，真臟！」

  寧白耳邊突然想起了一道女孩的聲音。

  寧白突然睜開眼，從地上爬起來看去么只見門口有個嬌小的人影。

  「香玲？」

  「我可不是你的香玲！」女子拍了拍寧白的頭。

  寧白搖了搖頭，定睛看去，原來是白月魁。

  「我上周才來幫你打掃過，你是怎麼做到一周又把房間弄這麼髒的？」白月魁問道。

  寧白沒有說話。

  白月魁知道寧白沉默的原因，也不再去問話，捲起袖子幫寧白收拾起了房間。

  不知道白月魁是從哪裡知道《雪中悍刀行》、《倚天屠龍劍》等作品的作者「中原大白」是寧白，自那時候起，白月魁有事沒事就會來找寧白，問他什麼乾坤大挪移、九陽神功、李淳罡等等是真的么？就算寧白告訴她這些都是虛構的，她還是不放棄，久而久之還和齊香玲成了好閨蜜。

  當然，寧白為了打發白月魁也不是什麼都沒交出去，上個世界在大學時學的太極拳就被寧白教給了白月魁。

  記得當時白月魁很是開心。

  寧白也弄不懂為什麼白月魁這個學神會對古文化那麼感興趣，甚至都到了拜個老中醫學習針灸拔罐的地步了。

  也不知道白月魁的父親白靖宇是怎麼教孩子的。

  哦，可能白靖宇正在忙著ASH計劃，根本管不到白月魁。

  幫寧白收拾完之後，白月魁問道：「最近有寫書么？」

  寧白拿起手機給白月魁發過去一個文檔。

  白月魁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對了，我覺得，如果香玲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個墮落的樣子，絕對會傷心的。」

  「嘭！」

  大門關閉。

  寧白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良久，寧白從自己的衣服中掏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齊香玲生前給他的留言。

  「忘記你重新開始？阿月是個很好的選擇？呵呵，我的心那麼小，除了你之外哪兒還能容得下其他人啊！」

  「抱歉了，這個約定我恐怕是不能完成了。」寧白喃喃自語道。

  寧白起身來到一面被窗帘擋住陽光的落地窗前，「唰」的一聲打開窗帘，刺眼的陽光使得寧白不得不眯起眼睛。

  「是啊，如果要是讓你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肯定是會漏出失望的表情吧。」寧白看著外面的世界。

  飛行汽車在高樓之間穿梭，遠處的廣告牌上投影著ASH基因交易平台的廣告，地面上是在交談逛街的行人。

  「2045年，還有三年不到，這樣的景象就看不到了啊！」

  今天過後，之前那個雷厲風行的青年寧白又回來了。

  卡里的錢寧白並沒有用來再買什麼股份之類的，也沒有捐出去做慈善，而是開始招人修建一個地下避難所。

  2046年，今天的新聞播放了一則大新聞——ASH開啟了人體試驗，就是人機結合體和強化人類計劃。

  全人類都在抵制著這一項計劃，他們認為這些ASH就是機器造就的不死怪物，他們不可控，他們危險，他們……一切不好的詞語都用在了這些ASH身上。

  這一年，白月魁沒有來找過寧白，寧白也沒有見過白月魁，專註著地下避難所的修建。

  2047年，這一年已經過了一半，寧白見到了白月魁，她正在阻止一場ASH暴亂，此時的她不知道為何一頭烏黑的長發已經被銀色短髮所取代，臉上的稚氣也消散了，彷彿成長了許多。

  「好久不見！」寧白率先打招呼。

  「好久不見。」白月魁的語氣很是平淡，沒有一絲的情感波動。

  「你，參加了ASH計劃？」寧白看了眼被她踩在腳下的壯碩男人，問道。

  白月魁點頭。

  沉默。

  二人都沒有再說什麼話，只是一陣沉默，直到警察來了兩人才各自離開，連『再見』都沒有說。

  2048年，夏，地藤蔓破地而出，末日來了！

  「系統開啟，首次簽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簽到獎勵：不老不死不滅之體。」

  「檢測到宿主意識模糊，簽到獎勵自主發放！」

  一片廢墟之中，一塊碎石被推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下面爬了出來。

  「果然，還是不行么？」

  避難所被毀了，寧白這兩年的心血消失殆盡，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避難所還沒有面向群眾，當時的避難所之中只有寧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