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猴子稱大王
葉雲舒這邊回了府城,趙婆子開門,又是一臉懵。
「怎麼今兒個也這麼早回來啊?」趙婆子一邊拆門檻,一邊問,「是又出什麼事兒了?」
「別提了。」孫大牛趕著馬車進院子,「我們午食還沒吃呢,弄點吃的吧。」
「我去和劉嬸說。」鍾小萍說罷,便往廚房跑去。
周小晴見葉雲舒從馬車跳下來后,臉一直黑著,便問:「小娘子,誰惹你不高興了?」
周小晴還是第一次見葉雲舒氣成這樣了,以前生氣的時候,還會說話,這倒好,綳著嘴角不說話,嚴肅的表情一看就是氣的不輕。
陳文勇拍了拍周小晴的背,「別問了,她現在氣著呢,你去給泡點清熱去火的菊花茶去。」
周小晴點頭應下,跑走了。
葉雲舒回房就把自己關了起來,午食也沒吃,一直到肖明廷下學回來才被人從屋子裡勸了出來。
「事情我聽舅舅和文勇表哥說了。」肖明廷的語調平淡,「你別惱,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吃點東西吧。」
肖明廷說著,把旁邊盤子里的糕點遞了過去。
葉雲舒瞥了他一眼,接過了糕點,問:「你是不是早知道我這趟去會遭人冷眼?」
肖明廷點了點頭。
葉雲舒覺得胸口更加的悶了,知道竟然不提前告訴她一聲!哼!再也不和你玩了!
她咬了一口糕點,牙花子撮的咯咯響。
肖明廷見她腮幫子鼓鼓的,覺得可愛的很,伸手點了點她的臉頰,「雲舒,你之前認識的白家,唐家,還有陸家,都是結善緣的,這般碰壁是第一次遇見吧?」
葉雲舒仔細想想確實如此,無論是白家唐家還是陸家,都是以禮相待,客氣有加的,她在他們身上還真是沒感覺到身為人上人的高傲。
而這次這個於庄頭則是不同了,那眼睛簡直是長到頭頂上去了,葉雲舒事後想想,他們怕是一入溪口村這個於庄頭就知道的。
王村長多半是被他喊過來敷衍的,從頭到尾都是這個於庄頭籌劃好的,就為了給他們下馬威。
葉雲舒半虛著眼,「你這是在給我長記性嗎?」
「算是吧。」肖明廷一笑,幫她擦了擦嘴角的渣,又端了一杯茶,「喝點茶漱漱口。」
葉雲舒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肖明廷淺笑,「都說百聞不如一見,你自己親眼所見的,總是要印象深刻些,世家大族裡邊複雜得很,不是所有的人都心存良善,自有那心思齷齪,不擇手段的,你以後要多小心。」
葉雲舒無語了,當她三歲小孩兒呢?還整這種歷練的戲碼?
不過……
葉雲舒擰著眉,「鄧家的莊子上的一個庄頭也這麼橫?」
「他背靠的是鄧家。」
葉雲舒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鄧家人特意讓他來為難我們的。」
肖明廷點頭,「像這種大莊子的庄頭大多是跟了鄧家多年的,鄧家給莊子就算了,還能給你一個培養多年的心腹嗎?」
葉雲舒的臉一下子就沉了,「虧我還誇這個鄧大人是個高風亮節的人呢,想不到背後竟然還有這麼一手,真是有夠小氣的!」
那莊子上全是鄧家的人,她這不就是個光桿司令嗎?!早知道這樣,就不收那些工契了!
肖明廷搖頭,「鄧大人想來是不屑於這種鑽營的,這事兒多半是府中的其他家眷所為。」
「會不會是鄧醒?」
「有這個可能。」
葉雲舒咬牙切齒,「小人!」
肖明廷一笑,「你今日去看了那個莊子,怎麼樣?」
「特別好。」葉雲舒由衷感嘆,「比之前咱們去的陸家還好,五進的宅子呢,可好看了,對了,那莊子上還種了葡萄。」
「這莊子鄧家人也是付出了心血的,白送給了你,哪能甘心?」
葉雲舒思忖片刻,「也是,要是二郎把我滿堂彩輸出去了,我肯定心窩子都得疼死,自己栽樹,別人收果實,是挺意難平的。」
肖明廷點頭,「是這個道理,所以你也莫那般生氣了。」
「那不一樣,既然送都送了,不甘心也得接受不是?」葉雲舒臉一皺,「對了,按你的話說,那於庄頭是鄧家的人,但給的是工契,不是身契,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他給攆了啊?」
肖明廷搖頭,「能安排在這裡的不會是簡單人物,你要是把他攆了,後面不知道有多少麻煩在等著你呢。」
這些世家大族慣會用這樣的招數。
葉雲舒眉頭皺成了一團,「這我的莊子,我還半點不能做主了?」
「你若要與鄧家對抗,就是以卵擊石,雲舒,實在沒有必要。」
葉雲舒想了想,確實,雖然現在是有點錢,但是依然是農籍,權勢這方面更是空白,她不由得泄氣道,「那我這就只能不管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個姓於的,還不翻了天了?」
「也不能全然不管。」肖明廷說著,把旁邊的幾張紙遞給了葉雲舒,「我已經幫你把契書寫好了,五年的時間,你與那於庄頭好好商量一番,他會同意的。只要他有利可圖,那莊子自然是會好好管著的。」
而五年後,他一定可以入仕為官,到時候也有了底氣與鄧家叫板,怎麼吃得,要讓他們怎麼吐出來。
葉雲舒仔細的看完了紙上的內容,「只要一成?」
作為東家來說,她是不是有點太卑微了?
「鄧家的莊子大,便是一層也不少了。」
「可是太憋屈了。」葉雲舒噘著嘴,「我一個東家,要和庄頭妥協不說,還讓利九成?!這不得讓人笑話死了!」
「這利可不是給的於庄頭,是他背後的人。」肖明廷說著,握住了葉雲舒的手,「雲舒,如今只能委屈委屈你了,我今年便準備下場應考,最多五年,這些東西,我一定讓他們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葉雲舒愣了許久,「今年的院試你要參考?」
肖明廷頷首,「先生說可以一試。」
葉雲舒忽的就想到之前林肇說的要讓肖明廷當丞相的事情,喃喃道:「這老頭真的是認真的啊?」
「什麼?」肖明廷只見她嘴唇翕動,卻沒聽清楚說了什麼。
「沒什麼。」葉雲舒抬起頭來,面上總算是有了笑意,「明廷,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
肖明廷眉眼化開,「嗯。」
葉雲舒把那兩張紙對摺了一下,整個人似乎輕鬆了不少,「那我就等著了,等你有一天把我的東西給我要回來。」
反正地契和房契在,於庄頭要折騰就折騰吧,大不了最後把這倆東西往外頭一賣,也還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