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不必在意
周小晴心裡猶疑不定，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周富貴。
「別跟著去了。郎君知道分寸的。」
周富貴畢竟在府城裡和肖明廷相處的時間長些，對肖明廷還算了解。
周小晴想了想，決定還是聽老爹的話。
肖明廷確實喝的不少，腳步都有些虛浮，葉雲舒只能扶著他慢慢走。
這是葉雲舒第一次見肖明廷喝醉，除了臉頰微紅，腳下不怎麼穩當以外，似乎和平時也沒什麼區別。
「她今日和我說她定親了，中秋出嫁。」肖明廷一邊慢慢的走，一邊柔聲和葉雲舒說話。
「嗯。」葉雲舒輕聲應答著。
兩個人走到正房和廂房連接的長廊處，肖明廷忽然頓住了腳步，順勢摸到欄杆坐了下來。
「我們坐著說說話吧。」
葉雲舒點頭，乖乖的在他身邊坐下。
嗯……喝了酒的肖明廷也不是沒有變化，這話似乎變多了。
夏夜的涼風輕輕的吹拂，如同情人的手在臉頰上摩挲，帶著一絲絲氧。
葉雲舒摸了摸臉頰，肖明廷笑著將手覆蓋在了她的手上。
「雲舒，我真想三年後快些到來，這樣，我就能將你娶回家了。」
他眉眼帶笑，溫溫柔柔的樣子，讓葉雲舒覺得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她不自然的垂下頭，「你是入贅的，哪能娶回去。」
「對。」肖明廷依舊笑著，「是你娶我。」
葉雲舒的臉紅彤彤的，看著他笑意盈盈的樣子，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又垂下頭去。
肖明廷緊緊的握著她得手，徐徐道：「瑜瑤與我是青梅竹馬，她哥哥是我的同窗，父親與我爹也交好，還不會走路的時候我們就玩在一起了。」
葉雲舒抿著嘴不說話。
什麼意思？怎麼開始講你們的戀愛史了？
肖明廷自顧自的說著，「她很聰明，也確實漂亮，所以，我那個時候喜歡她。」
葉雲舒：……我能說什麼？
「後來她家裡蒙難，就養在了舅舅家，她舅母曾與我母親提過結親的話，不過聘禮沒有談攏，我母親便沒有應承。」
不知是因為提到了過世的母親還是遺憾沒有定親，肖明廷的神色顯得有些悲戚。
「再後來，我家中變故，她舅母便定了一門親事，舉家搬離了夔州。」
葉雲舒沉默的聽著，見肖明廷說完半晌不語，腦子一抽，說道：「她也是不得已吧。」
肖明廷一怔，而後淺笑，「雲舒，你太善良。」
葉雲舒抿了抿唇，不喜歡這種發好人卡的感覺，總覺得下一句話里會加個但是。
「她或許確有苦衷，但與我無關了。」肖明廷將葉雲舒的手放在唇邊，「雲舒，我一一交代了，你可安心？」
葉雲舒眉頭一擰，「你說這些是希望我安心？」
你難道不會覺得我聽完了以後，更加難受了？我現在都快要腦補出一部虐戀言情小說了！
「先生說未知所以畏懼。」
葉雲舒下意識的否認，「我才沒有害怕。」
「是我害怕。」肖明廷神情認真，「你總說你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我不知該如何跟你開口，怕往事成為那一粒沙，怕你離開我。」
他幽深的眸子凝望著她，目光中的憂慮一覽無餘，這樣的目光注視下，葉雲舒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她不自覺的回握住了他的手，「明廷，你這般坦誠，我很開心。過往誰都無法去改變，我只想要你的現在和未來只有我一人。」
「自然，唯卿而已。」
肖明廷看著她，微微笑開，眼裡的酒意似乎在蔓延，迷離恍惚中葉雲舒似乎也醉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臉，「走吧，我送你回去。」
再坐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雖然已經是三十來歲的心理年齡了，但還是要考慮考慮皮囊只有十三歲的現實。
次日，蔣旗三個，總算是回學舍住去了，林肇因為飲酒過度，精神萎靡，便又在家裡歇了一天。
昨日半夜裡下過一場雨，葉雲舒打水看見缸子邊上放著好幾朵雞蛋菌，喜出望外，「雞蛋菌都出來了？」
「可不是嘛。」趙婆子笑眯眯的應，「今兒早市上賣菌子的可多了，也不知道小娘子愛吃不愛吃，我也沒敢多買。」
「愛吃。」葉雲舒點頭，「這個東西可好吃了。」
對葉雲舒來說，雞蛋菌不僅僅是美味，還是童年和家鄉菜的味道。
「這菌子下雨才有，下次我多買點。」
「嗯。晚上弄個雞湯吧，昨天吃了燒烤有點上火，今兒的菜清淡些。」
「小娘子放心。」
劉氏在後邊也輕輕點了點頭。
「小娘子，你在這裡啊！」周小晴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葉雲舒一瞧見她還有點納悶，「怎麼了？有事找我？」
「小娘子讓我打聽的事兒我打聽到了。」
葉雲舒這才想起昨日確實讓周小晴去打聽任家壽宴的事兒了，便帶著周小晴出了廚房，剛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周小晴就講開了。
「小娘子，任家的壽宴是初八，今兒個初六，就兩天的時間了。而且小娘子，我還打聽到，這任家二公子的母親並不中意馮小娘子，覺得家世低，父母皆去，不吉利，不過任二公子喜歡得很，加上算命的也說馮小娘子旺夫，不克親，合了八字是上婚，這才點了頭的，定的是中秋後完婚。」
葉雲舒點點頭，這事兒昨晚肖明廷已經說過了。
「還有啊，小娘子，馮小娘子的舅母好像和任家的家主關係匪淺，說是……有一腿。」
葉雲舒聞言，頓時眉頭一蹙，「你個小丫頭，哪裡聽來的這些話！」
「聽任家採買的婆子說的。」周小晴絲毫不覺得害臊，「小娘子，有什麼不妥嗎？」
葉雲舒的臉一垮，「以後別再打聽這些消息了。」
「馮小娘子的也不打聽了？」
不是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
對了，她是怎麼曉得這句話來著？
「不打聽了。」葉雲舒搖頭，「跟咱們沒關係的人，不必在意。」
周小晴似懂非懂點點頭，「聽小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