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沖自己來的啊
還是之前的那個院子，站了兩排人，男女老少都有。
牙行的夥計笑盈盈的，「葉小娘子，這裡的人都是有經驗的，您隨意挑。」
葉雲舒頷首，挨個看了起來。
後院里得要一個打雜的，所以葉雲舒選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健壯的婆子，而鋪子里至少需要兩個夥計，香皂鋪子還是得女夥計方便，所以葉雲舒挑了兩個看起來挺機靈的姑娘，十六七歲的樣子，價格竟然是十六兩！
三個人加起來二十三兩，可把葉雲舒心疼壞了。
葉雲舒一邊掏錢一邊抱怨，「我上次買的一家人才十兩呢，這次三個人就二十兩了！」
牙行的夥計把銀子攥在手裡，還是一臉和煦的笑，「小娘子可不能這麼算，小娘子眼光好，挑的都是好的，那婆子力氣大著呢，比一般的男人也使得的，還有這十六七歲的姑娘可是哪哪都好啊，要在樓子里可不止這點價。」
葉雲舒聽完嘴角忍不住一抽，夥計顯然也意識到自己這麼說不妥了，連忙轉移了話題，「小娘子等等，我這就去把賣身契給你取過來。」
周小晴見夥計走了，偷偷的湊到了葉雲舒的耳邊咬耳朵，「小娘子，你怎麼選了兩個和郎君年紀差不多的呀？」
葉雲舒掀起眼皮，見周小晴一臉的擔憂，忽然就笑了，反問道：「怎麼你害怕他們和我搶夫君？小晴，你年紀比我小，懂的倒是不少呢。」
周小晴的臉頰微微有些紅，小聲解釋，「一年周家大小姐身邊都不會留超過十三歲的丫鬟的。」
「那留什麼？總不會一個小姐出門帶小廝吧？」
周小晴搖頭，「重新選一批新的，九到十歲，等個三四年就換。」
「那你不是才跟了他一兩年？」
周小晴又搖頭，「我是家生子，所以跟的時間很長。六歲開始就跟著小姐了。」
葉雲舒有點難受，六歲，也就是葉雲重那樣大小的孩子，卻已經開始給人端茶倒水，任人打罵了。
雖然周家人沒說過以前主子的不是，但從周小晴態度上的改變，還有當初那一身的傷，葉雲舒也知道他們過的並不好。
葉雲舒沉默了一陣問道：「周家大小姐多大了了？」
「十六了。」
「還沒出閣？」
周小晴搖頭，「還沒有，本來是定的今年四月。要是不出事的話，現在都已經和表少爺完婚了。」
「她這沒有婚配，換哪門子的丫鬟啊？」
實在擔心，未婚夫上門的時候，不讓年紀相仿，模樣周正的在跟前伺候不久完了。
還費事費力的換丫鬟。
「小娘子，周家的表少爺是就住在周府的，和大小姐是青梅竹馬。」
葉雲舒點點頭，半開玩笑道，「青梅竹馬啊？不會是從小就開始換吧？」
「也不是從小，嗯……」周小晴想了想，「好像是大小姐十歲左右開始換的，只要和她或者表少爺年齡相仿的都發賣了。」
葉雲舒挑眉，那到十六歲起碼都換了兩茬了，還真是早熟。
「不止大小姐，主母也是這樣的。」周小晴繼續道，「家主沒有妾室，主母的院子里也都是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小丫鬟和婆子，一個妙齡的都沒有。」
「想必這周府的主母在外頭的名聲怕是不好。」
周小晴點頭，「可不是嘛，我偶爾跟娘出來，總聽人說主母是個善妒的女人。」
葉雲舒撇撇嘴，「這男人三妻四妾就是平常，女人不樂意了就是善妒，這世道還真是對女子不公。」
周小晴垂著頭，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這難道不應該是正常的事兒嗎？為什麼小娘子會覺得不公呢？
葉雲舒打了個哈欠，回頭往門口瞧了一眼，見夥計還沒有回來，便又繼續問周小晴，「對了，之前都沒問過，周家是犯了什麼事兒抄家的？」
只聽牙行的說提過抄家發賣出來的，具體什麼事兒也沒問過，反正現在也沒事兒，閑著也是閑著，就當聽個談資了。
「家主他……去了醉春樓尋歡，喝了些酒，一時失手把褚員外家的郎君給打死了。」
葉雲舒皺著眉頭，「我記得周家的家主是長史吧？」
周小晴點點頭。
「中州長史，正六品上啊，打死一個員外家的郎君，竟然落個抄家了？」
所謂官官相護，利州的刺史也不是什麼高風亮節的人物，突然品德高尚了？
「死了的褚家郎君有個胞妹，聽說是太子洗馬的小妾，剛生了一個兒子，正得寵呢。」
葉雲舒瞭然的點點頭，「我說呢。」
看來不是突然高尚了，而是上面人施加壓力了。
一個長史哪裡有太子洗馬重要？更何況還真的是犯了下了命案。
葉雲舒一陣唏噓，然後對周小晴說道：「你看，周家主母這樣小心提防府里的丫鬟，結果呢周家家主卻是在外面尋花問柳，還惹出大禍，可見這個法子是錯誤的。」
周小晴有點懵，葉雲舒又道，「一個人的心若是不在你這裡，有的是法子背叛，可心若是在你這裡，便是世間絕色在他眼前，也無動於衷的。」
周小晴訥訥的點頭，似懂非懂的樣子。
葉雲舒抬眼看著不遠處的那兩個姑娘，堆周小晴小聲道：「再說了，我的模樣還比她們差了？」
周小晴趕忙搖頭，「自然是小娘子好看的。」
「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真有那長得好看的，能在這牙行里？
「可是……」周小晴擰著眉，看了看那兩個人，又看了看葉雲舒，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小娘子啊，雖然臉比人家精緻，但是身材真的差好遠的！
周小晴還在猶豫呢，牙行的夥計總算是來了。
夥計把三張賣身契給了葉雲舒，「葉小娘子，都辦妥了，人您可以直接帶走了。」
葉雲舒把賣身契接過，然後招呼了你三個新買的，準備離開。
還沒抬起腳呢，後排的屋子裡忽然衝出來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來，像頭髮瘋了的野牛一樣，直往人堆里沖，嚇得眾人四散開來。
葉雲舒心道不好，看這方向，是沖自己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