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只有柱間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綱手的眉頭擰了又擰，她很後悔當初沒聽神樂的話，按照柱間此刻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借給他的這些錢多半是要不回來了。
那可都是自己多年攢的血汗錢啊！
有過年時候從各種親戚那裡拿到的壓歲錢，有回村后沒日沒夜出任務賺來的傭金，當然，還有從繩樹和凈琉璃那裡收來的「保護費」和學費。
繩樹和凈琉璃曾向她學習過怪力，儘管那兩個傢伙都不是什麼可造之材就是了。
就是這種辛苦攢下來的錢，柱間卻耍賴不想還，說他不過分的話，神明都不答應。
柱間用眼角的餘光偷瞄綱手，他準備好了，如果綱手強硬的要錢，他立刻就躺到地上打滾，錢和臉皮，還是錢更重要。
神樂說了，在她的家鄉一度有一些臉皮不要的老頭老太太專門以此種方式訛人，相當的不要臉。
柱間舉一反三，雖然不要臉，卻能夠保住錢，臉皮什麼的有時候也不用太在乎。
「爺爺……」
綱手話還沒說完，柱間已經迅速躺倒在榻榻米上了，一邊打滾一邊嘀嘀咕咕，動作一氣呵成，說沒有預謀，綱手是不信的。
「啊啊啊，不行了，一想到沒錢還給小綱，我的胸口就難受的要命，壞了，是不是要被自己氣死了？」
綱手一整個愣住，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整個人怔在那裡不知所措，她伸手想把柱間扶起來，可柱間滾來滾去，讓她無從下手。
「我說爺爺，你真的不舒服嗎？」
為什麼，她有些懷疑呢？
柱間演技稍顯拙劣，這一點，柱間自己也意識到了，於是開始加大聲調給自己造勢。
「真的真的，好難過啊，為什麼我要把錢花光了呢，都是因為斑吧，是他鼓動我去弈之國玩的，結果我沒收住手。那可是弈之國啊，小綱小時候不是跟著爺爺去過很多次嗎，誰也不能拒絕的對不對？」
斑：我讓你去的？？？
弈之國啊，綱手小時候跟著柱間沒少去，那裡簡直就是賭鬼的天堂啊……
「可是，爺爺，真的是斑大人讓你去的？」對此，綱手表示不太相信。
「嗯嗯嗯，」柱間露出小狗眼看著綱手點頭如搗蒜，那樣子看上去確實有著些許的可憐。
「是他是他就是他，你也知道他沒什麼朋友，就只有我跟他玩，他想去我怎麼可能拒絕嘛。」
柱間想著擠幾滴眼淚出來增加可憐度，奈何眨巴了半天，眼睛依舊乾澀，他只好尷尬的放棄。
斑除了柱間沒什麼朋友這事整個木葉都知道，可，她就是不相信斑會像柱間一樣去賭場，他分明不像是這種人。
（斑：看過不要臉的沒看過像柱間這樣不要臉的，哼。）
一看到綱手在質疑自己，柱間只能加碼打滾，彰顯著自己此刻有多後悔有多難過，呼聲之高連在書房裡的水戶都驚動了。
水戶站在書房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在客廳榻榻米上打滾的柱間和一旁皺眉不知所措看著柱間的綱手。
此刻，她和綱手祖孫兩個可謂是一個表情。
柱間還在謊話連篇，直到被水戶從背後踹了一腳，方才住嘴。
這一腳饒是踹在了屁股上，可依舊很疼。
他期期艾艾的將自己翻個面，就看到了臉色不善的水戶。
水戶一手握拳，另一隻手包著拳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耍賴的柱間。
她露出一個核善的笑容來，聲音溫柔又甜蜜。
「阿娜達~現在真的覺得很難過嗎，要不要我幫幫你？」
拳頭被水戶捏的咯咯作響，柱間想起了以前被水戶拳頭揍的恐怖，謊話也不說了，胸口也不難受了，他軲轆一下從地上爬起來，盤腿坐在那裡。
抓抓後腦勺，柱間不好意思的笑出來，笑聲雖然爽朗卻也帶著小心翼翼，如果此刻掀開他的衣服，一定能看到後背上冒出來的冷汗。
「啊，看到水戶你，我瞬間覺得好多了呢。」
水戶看到他這個樣子，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奈的吐出一口氣，她嗔怪柱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喜歡玩這種把戲，拜託成熟一些吧。」
嘴上雖然這樣說，可柱間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幽默又喜感，脾氣還好，不管自己怎麼跟他鬧跟他打，他永遠不生氣，面對正經事的時候很成熟，但私底下卻又很幼稚，像個孩子一樣。
其實，這樣的柱間，水戶很喜歡。
（斑：嗯嗯嗯~）
綱手在一旁看著祖父和他的剋星——祖母，心裡暖融融的。
多年過去了，自己也從一個小不點長成了大姑娘，他們兩個卻還是老樣子，一點兒都沒變，除了樣貌，就連相處模式也是一如往昔。
「欠了小綱多少錢？」
柱間癟著嘴伸出了一隻手，水戶沒動，只是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他，柱間撇撇嘴，即便再心不甘情不願，還是磨磨蹭蹭的將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
深吸一口氣，水戶壓下去的怒氣再度浮上來，可當著孩子的面又不好立刻發作。
她強忍著怒氣，用還算冷靜克制的聲音問他：「那你現在還有多少錢？」
柱間猶豫了半晌，終於小聲說了出來，「……都花光了……」
「前幾天不是才跟斑賣了一批兔子嗎？」
「那個……在隔壁村子花光了。」眼看著水戶額頭的青筋都要冒出來了，柱間趕緊找補，「這不能怪我，老闆新買了一台遊戲機，玩過的都說很好贏來著，可我去了之後，那機器跟我合不來……」
「……」低氣壓正在集結。
「我是打算贏來錢后給你買髮釵的，你說過商店街的新款髮釵很漂亮的不是嗎？」
啊，多麼清新脫俗的借口啊。
水戶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得有十成十的定力才能忍著不把拳頭揮出去。
「這樣吧，小綱，讓咱們看看你祖父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有什麼拿什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據在院子里喂狗的傭人說，當天她聽到了主屋裡傳來初代火影鬼哭狼嚎的叫聲，他一邊假哭一邊控訴妻子和孫女的罪行。
「這是我的幸運物，我不給，唉你們別搶，我和斑一人一個的，這也是友情的證明，啊好疼，水戶你溫柔點別踹我——」
「哼哼~我早就看這項鏈不順眼了，喏，小綱，雖然不知道究竟值多少錢，但最起碼不至於一無所獲。」
兩分鐘后，大小姐綱手歡天喜地的拿著一根項鏈從主屋出來。
初代大人就像個哄不好的孩子似的，一直在主屋裡哀怨的碎碎念，直到溫柔的水戶大人嚎了一嗓子，說要把他從屋裡趕出來后，初代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去。
傭人想，只有初代大人受傷的世界，再一次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