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你為什麼一直在說到這個名字?
從那天開始,神樂就派了一隻非常不起眼,並且沉默寡言不親近人的貓咪去柱間家附近盯梢,前前後後盯了許久,從蟬鳴喧鬧的夏天一直盯到樹葉枯黃的秋天,卻半點沒有水戶行動的消息。
水戶每一天都過著跟前一天一樣的日子,若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進入秋天后,她開始每天抽出一點時間來教玖辛奈封印術。
玖辛奈與水戶同族,她將自己一族的封印術教給玖辛奈這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一想到水戶書房裡放著的那幾大箱子的封印捲軸,神樂就替玖辛奈覺得累,需要記住那樣密密麻麻又拗口難寫的術式,腦子不好使真的會很困難。
「如果水戶真的像最開始說的那樣,什麼都不做,只是單純想要知道仇人是誰,真的是這樣就好了。」
但是,神樂覺得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水戶一定是在籌劃著什麼,滅國之仇,換做是她,她一定也不會輕易算了的。
況且,還是水戶,那個外表恬靜,性格溫順,骨子裡卻倔強強硬又有勇有謀的女人,能跟著柱間從戰國的百族混戰中打過來的人,必然不是軟柿子。
她,一定在謀划著什麼,亦或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一定是這樣。
隨著時間的流逝,水戶好像突然之間就從滅國的仇恨中解脫出來了,大家又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久違的發自真心的溫和笑容,最欣慰的應該要屬柱間,他終於可以挺直腰板在家裡晃,再也不用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活著了。
同時,他對水戶的愧疚也更深了,在他的自我認知中,水戶之所以用了半年的時間就能夠走出來,完全是顧慮他這個做丈夫的心情,不想讓他難過才強迫自己放下過去。
柱間在無人的角落裡感動到淚流滿面,他發誓,一定要加倍再加倍的對水戶好。
在這個世界上,水戶已經沒有了族人,他一定要做那個無論如何都在她身邊的人。
每天忍者學校放學后,玖辛奈都會風雨無阻的去柱間家,在一樓的書房裡,水戶會從最基本的記住封印術式開始教她。
這個封印術式類似於道士寫的符咒,看上去像是鬼畫符,其實不然。
記這種東西是非常枯燥的,很多時候甚至會記混,真正的封印術並沒有動漫里看起來的那麼容易,只靠結幾個印就能夠用。
水戶教玖辛奈封印術,反應最大的還是繩樹,他曾經求著水戶教他,然而,等到真的開始學了,他才發現,這種術並沒有那麼容易學會,他腦袋沒有那麼聰明,簡單的術式到了他的眼中就成了紙上爬的小蟲,堅持了三天就打了退堂鼓。
「她能記住?」拉開紙門,腦袋伸進書房裡,看著乖乖跪坐在榻榻米上記術式的玖辛奈,繩樹覺得很不可思議。
水戶坐在玖辛奈對面,她微笑著對繩樹點點頭,誇讚道:「玖辛奈的記憶力要比繩樹你強很多,而且,她很用功呢。」
繩樹不服氣的嘟起嘴巴,「相比記東西,還是別的更適合我。」
「哦?」水戶有些不相信,「別的什麼會適合你呢,你可是學習了三天就扔下不學的孩子啊。」
「祖母你不要當著她的面揭我的短好不好?」
終歸還是覺得有些丟臉的,繩樹的臉紅了紅,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去看玖辛奈,像是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一樣,玖辛奈跪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她默默地盯著鋪在榻榻米上的捲軸,看上去非常認真,半點都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繩樹的不好意思在水戶看來是少年的情竇初開,開始懂得在異性面前維護自己的面子,水戶笑著搖了搖頭,只想感嘆年輕真好。
「你也要進來一起學嗎,有人作伴或許會記的比較快也說不定。」
一想到那些枯燥的術式,繩樹就覺得頭皮發麻,紙門被他趕緊關上,隔著紙門,繩樹的聲音從外面傳進去。
「我才不要,現在,我要跟幸介去校場訓練,明天會跟著大蛇丸老師去青之國出任務!」
話音未落,人已經跑沒影了。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明明中午去凈琉璃家裡蹭了一頓餃子,過了沒多久就已經餓了,路過廚房,看到有捏好的飯糰,他便順手牽羊拿了一個。
嘴裡叼著飯糰,他一邊跑一邊將外套穿上,才出了大門下了台階,遠遠地就看到了等在橋上的幸介。
「喂~」繩樹向他揮揮手,「等很久了嗎?」
幸介搖頭,「剛來而已。」
「啊,我耽誤了幾分鐘,跟祖母聊天來著。」
幸介沒插話,一邊走一邊聽著。
他還沒出生的時候祖母就過世了,所以,他無法體會到繩樹跟祖母的感情,但是從繩樹的敘述中感覺,祖母是一種很寵愛晚輩的存在,再想想父親總是耷拉的臉,幸介忽然很羨慕繩樹。
如果自己的祖母也在的話,在父親訓斥自己或是冷臉的時候,她一定會非常溫柔的哄一哄,說不定還會擺出長輩的架子將訓斥自己的父親罵一頓也不一定。
想到父親被罵了還不能還嘴的憋屈樣,幸介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
「沒,沒什麼。」幸介趕忙恢復了平日里的模樣。
繩樹吃著飯糰口齒不清地說道:「玖辛奈跟著祖母學習封印術有一段時間了,她居然能夠堅持住,也是真厲害。」
玖辛奈這個名字,幸介記得,夏天的時候在樹林里見過,一個長得很可愛,性格又很倔強的女孩子。
「她一直都在這裡學習嗎?」
「啊,只要祖母有時間她都會來,放學就過來,可真有毅力……」
幸介聽著繩樹的話,不自覺地回頭望了一眼柱間的家,紅色屋頂的房子在半山坡上很顯眼,那紅色的屋頂就像是玖辛奈頭髮的顏色一樣……
從這一天開始,幸介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向繩樹詢問玖辛奈的事情,有時候是自然而然的聊到了,有時候是他七拐八拐后繞到了那女孩的身上。
繩樹頭腦簡單這一點隔代遺傳了柱間,跟朋友在一起,很少會去猜想別人話背後的意思,但是,即便是再頭腦簡單的人也架不住一直聽到別人提那個名字。
終於有一天,繩樹反應了過來,然後恍然大悟的盯住幸介的臉。
「玖辛奈,玖辛奈,你為什麼一直在說到這個名字?」
幸介被他突然一問,整個人僵在了那裡,他磕磕巴巴的反問道:「有、有嗎,我……有一直在說嗎?」
「嗯嗯,」繩樹點頭,繼而不懷好意的笑了出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丫頭?」
這個問題問出來,繩樹就看到了幸介白皙的臉龐瞬間變成了一個熟透的番茄,他不知所措的樣子,繩樹還是頭一回見,相當有趣。
「誒,你居然會喜歡她啊,雖然模樣挺可愛,但是卻是個小辣椒哦,你這樣溫和的性格根本不適合那種性格的女孩子吧?」
幸介低著頭沒說話,自己的性格確實是太過溫和了,溫和到有些懦弱,父親團藏明明不是這樣的性格,就連母親也不是如此,母親的溫柔全是在面對父親跟自己的時候,其他時候的母親一定程度上來說可以算是很強硬的人。
這樣的兩個人生出來的孩子居然如此溫和懦弱,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再說了,我覺得你父親對你要求很高,以後即便要給你找女朋友也不會是玖辛奈吧,她可不是土生土長的木葉人,而且她的父母親都不在了,沒有完美的身家背景……」
繩樹沒有再往下說,只需要說到這裡幸介就已經明白了,害羞的紅色退去,此刻他的臉色很蒼白,父親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知道,繩樹說的是對的。
父親一向對任何事情都要求完美,一個沒有完美背景的玖辛奈無論長到多大,自然不會被父親列入自己可以交往的對象名單里。
繩樹長舒一口氣,既有點同情幸介又有點為自己慶幸,他慢悠悠地說:「還好,我父親不像你父親那樣,不過可能也是因為幸介你太優秀的緣故吧,這麼優秀的孩子總得找優秀的孩子來配啊,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幸介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盯著腳下,他很想反駁繩樹,告訴他所謂的優秀都是用汗水和眼淚換來的,都是用每一次渴望看到父親的笑臉換來的,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在父親的高壓指導下換來的。
這樣的優秀很虛假,並不能生出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來。